江尚影听了,嘴角莫名其妙的扯起一抹笑容,紧接着直接伸手拍在身前的茶几上。
“楚易寒。”
“在。”
“你到底想怎样,才能和我说实话?”
江尚影漆黑的瞳孔,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甚至他周身的气息,连楚易寒都感觉到了有变化。
变得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这说明,他是真的认真了。
于是楚易寒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说了,沈子喻肯定要免不了责怪自己一番,可不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没有办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两者比较一下,立时高下立判,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能多活一天便多活一天吧。
“要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不告诉沈子喻这些都是我说的。”
楚易寒看着江尚影的情绪一点点的平复下来,才又接着的说道,“他的身体现在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决定做手术了。若是手术成功了,以后他就再也不用到美国去复查又或者什么体检了,换句话说就是可以痊愈。但如果失败了的话,他可能就把自己的命扔在手术台上了。”
楚易寒顿了下,声音变得小了不少,“手术的成功率和失败率持平,都各占百分之五十。”
“你说什么?”
“我说,各占百分之五十,大概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我想他不告诉你也是因为怕你担心,就连我知道,也是因为一直在逼问他。还有就是,他希望,如果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要我照顾好他最在乎的人,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甚至不用去告诉他真相。”
江尚影现在内心的心思真的是百转千回,“他就是这么和你说的?”
“恩,没有什么别的了。”
楚易寒真的是把能够说的全部都说了,要不是江尚影非得逼问他的话,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我看他真的是疯了。”
江尚影的双手紧握成拳,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
“对啊,我当时就是这么问他的,我问他是不是疯了,非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甚至于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可他和我说,人生就这么一辈子,总要疯狂那么几次才对得起自己,而且这是他心甘情愿的。你说他到底气不气人?”
楚易寒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有足够的耐心,才会听完沈子喻说的那么话。
他真的是已经不论对错了,早就把自己的性命抛在了脑后。
这一刻,他就是个赌徒,哪怕是别人说的在对,他也不会去听的。
楚易寒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在他的面前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他认定了的事情,早就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他才不会在乎究竟会经历什么,因为他不害怕,也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可楚易寒和江尚影不一样,他们会跟着担心,因为那个人是他们的兄弟。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可是表述的清楚,江尚影现在觉得自己是无能为力。
没有办法阻拦那个人的决定,他就是那般果断。
“他说,他要用自己的命赌一次,他想要的是一生相守,白首不离。他最爱的那个人在等着他,所以他不会失败的,就算是摆在他面前的百分之五十的失败率,他也不会害怕。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坚持下来的,不管需要面对什么。”
楚易寒想起来那天沈子喻和他说的话,决定自己这一辈子的文采都用在那个晚上了,说了很多以前从来都没有说过的话,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沈子喻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他的决心,就那么清晰的摆在自己的面前,他甚至觉得,应该去支持他。
人生这一辈子,能够疯狂的次数不多了。
不管怎样,都要珍惜才对。
“我该明白他的,他是痴情的人,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奇怪。我们笑他疯,可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他做了我们不敢做的事。他永远都是这般,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活的那么潇洒和在自在。”
江尚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远方。
那里是曾经沈子喻待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他好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和当初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其实,我觉得还是我不够了解他,毕竟他是我们的兄弟,他心里想什么我们都清楚,可真的,就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已经和他说了,等过两天我处理好手里边的事情,我就过去看看他。总不能真的放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去了至少能够照顾一下。”
“对,你在照顾人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
江尚影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说这句话,面对着楚易寒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打趣他。
就觉得很有意思,至少生活不会那么无聊。
“江尚影,你真的是够了,我在和你说认真的事情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够认真了,别忘了,你刚才可是执意要瞒着我的,我可是记仇的人。”
“我再瞒着你,不还是告诉你了吗?”
楚易寒就知道这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永远都不知道满足。
“要不是我逼着你,你会告诉我?你是真当我傻呢?”
江尚影的目光仍旧望着远方,任由楚易寒在那里为自己辩解。
“反正你是答应过我了,肯定不会去告诉沈子喻的,不然的话,我就和你绝交。”
“你不会说的是认真的吧,就因为这件事情和我绝交?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再说了,你真当沈子喻什么都不知道,他既然选择了告诉你,便肯定会明白我也能够知道。毕竟有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计算错过。与其他再亲口和我说一遍,还不如经由你的口来和我说。”
江尚影摇了摇头,根本就不在意。
要不是他今天找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沈子喻是决计要瞒着他了,只不过他还是知道了。
反正决定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