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程楚歌说着，冲着安安伸出了手：“我也是为了自保。”
挖掘了一个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将其不断放大，在她的眼前重现，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了这样的攻击。
程楚歌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可是她没办法。就算安安不是老板，她输了，程楚歌还可以为安安求情，甚至可以求李维西帮忙。但是如果她战败，安安不仅不会帮她求情，求教皇放过那些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女奴和小猫，反而会迫不及待的处死他们。
这个，可能是程楚歌在地下教会生活这几天以来，最大的一个感悟了。
莫名的爱意令人烦恼，莫名的恨意更是令人无法阻挡。既然决定留下来了，那么……她就不会让人轻易的伤害身边的人。
“程楚歌，今天的耻辱，我一定会百倍还给你！”安安试了几次，发现自己心绪不宁无法凝聚空气球之后，撂下狠话。被她的手下扶着退场的时候，安安一双眼睛瞪着程楚歌，仿佛可以喷火。
看着安安下场，程楚歌回头冲教皇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伴随着欢呼声，程楚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教皇的面前。
“小姑娘，你的表现很棒。”教皇赞许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异能者欢迎你的加入。”
“我只在你这里呆一年，一年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离开这里。”程楚歌说着，脸色入场，仿佛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而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呆住了。
谁不知道，地下教会有进无出，除非是死了，否则谁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教皇微微一笑：“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吧？”
“规矩是死的，”说着，程楚歌指了指自己：“我是活的。”
“既然你知道规矩，那就应该很清楚，只有死人才能离开地下教会。”教皇说着，手指有节奏的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难道你想挑战一下教皇的威严？”
“那一年后，请教皇大人杀了我，然后把我和活着的小猫扔出去。”程楚歌说完，十分客气的冲教皇伸出了手：“我不是在跟您商量，希望教皇大人不要拒绝我的得寸进尺。”
听了她的话，教皇哑然失笑：“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得寸进尺？”
程楚歌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小姑娘，”教皇说着，撑着扶手站了起来：“我知道你身上有我不知道的神秘力量，我招揽你的目的，李维西也跟你说了。如果你一年之后可以让我的团队战斗力提升，我愿意让你走。”
“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程楚歌说着：“我没有办法让你的团队战斗力提升，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你答应我的条件。”
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副无赖的模样，教皇叹了口气：“你有，只是你现在自己都没发现而已。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到的话，我们再商量。”说完，教皇没有给程楚歌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转身就走了。
程楚歌皱着眉头看着教皇离开的背影，心里细细揣摩着他的话。
他究竟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见到教皇离开，场内的观众们的欢呼声瞬间奔涌而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小小个的，靠着潜规则进来的小姑娘竟然敢跟教皇这样说话。在这个崇拜力量的地下世界，众人眼中如神袛一般的教皇冷不丁被人落了面子，大家都觉得贼刺激。
“程姑娘，你今年多大辣！”一个操着一口北方口音的大汉窜到了程楚歌的面前。
程楚歌愣了愣，对“程姑娘”这个称呼感到十分不适应：“我……23岁。”
“哟吼！我儿子25岁，你要不要认识一下！”大汉说着，兴冲冲的把一个浑身泥巴，看起来木木讷讷的男人推到了程楚歌的面前。
程楚歌见状愣住了。
眼前的大汉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可是他的儿子看起来……至少三十岁了吧……
而且骨瘦如柴，伛偻着背，眼光闪烁，颇有几分……猥琐。
“谢谢，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程楚歌讪笑两声，转身正想离开。
“咋的，看不起我老铁吗？”大汉的声音在身后炸开：“别以为赢了个决斗就真是个腕儿了，我告诉你，安安小姐那都是让着你，别真以为自己有多牛逼。”
听到这话，程楚歌心中一下清明了：“要打架吗？”她回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冷淡。
“打就打，怕你啊？”大汉说着，伸手撕掉了自己的上衣，掰着手腕子，一脸的不屑。
程楚歌见状有些想笑。安安为什么会有这么……没智商的属下。
这么想着，程楚歌精神力外放，迅速包裹住了大汉，用意识操控着他，寻找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然而1秒之后，程楚歌被大汉一拳打翻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程楚歌只觉得双眼一花，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为什么他没有感到害怕？
“呵呵，我老铁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什么人能让我害怕的，怎么滴，你就这么点本事？”老铁说着，将程楚歌像是抓小鸡仔一样，一把从地上抓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扔了出去。
程楚歌重重的砸在了观众席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她，疼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大家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场单方面的凌虐，甚至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程楚歌不断试图用精神力控制老铁，唤起他内心的恐惧，可是都失败了。
这是一个没有恐惧的人。
程楚歌了然，在老铁冲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精神力外放，再一次包裹住了老铁，探入了他的脑海深处，发现了一个名字。
“如烟。”程楚歌缓缓开口。
老铁的拳头猛地停了下来，表情变得悲伤不可自制：“如烟……”
“我是如烟。”程楚歌说着，挣扎着站起来：“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如烟……我对不起你……”老铁的表情瞬间变得悲伤不能自已，七尺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了程楚歌面前，一边喊着如烟，我对不起你，一边掉起了眼泪。
“你们围在那儿干嘛？”李维西的声音传来。
众人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李维西一眼就看到了遍体鳞伤的程楚歌，和跪在程楚歌面前的男人。顿时怒向胆边生，众人眼睛一花，李维西就站在了程楚歌的身边，然后抬脚一踹，壮汉立刻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