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姐。”楚玥婷微笑着回答,最后两个字唤的极轻,如耳语一般。
望着那十分纯然的笑容,楚语嫣的心不知为什么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玥婷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窗外雨丝就如窗内的自己,未来的道路渺茫,不知应该飘向何处。
第二天一大早楚玥婷还睡着,知书就如同幽灵一般站在了她的床榻前,疾声厉色的大喊,“三小姐,该起床了。”
楚玥婷被这大喊大叫声吓了一跳,从床头猛然惊起,有些发蒙,半晌才反应过来,回过头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知书,怎么是你?”
知书一板正经的端着一张脸,“三小姐,该起床了,今天可是您正式学习闺阁礼仪的第一天,要是第一天就迟到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
闺阁礼仪?玥婷这才想起,好像确实真有这么一会事,不过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不是知画来教吗?你来这里干什么?”
知书脸上露出一点点阴笑,“知画,只是负责教,而我是负责监工。”
监工?听过工地监工的,还没听说教个闺阁礼仪还得要监工。
看见楚玥婷依旧坐在床上不动,知书显得愈加的不耐烦,“三小姐,我奉劝您一句,您所剩的时间可是不多了,一会儿要是迟到了个一时半刻,按照府里的规矩,您可是要接受惩罚的。”说完她便得意洋洋的就离去了。
“狗仗人势个东西,不就是学习什么闺阁礼仪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楚玥婷很是不服气,
芸香和墨菊走了进来,芸香道:“小姐,我看知书是来者不善呐,您可要小心了。”
“怕什么?”对于楚玥婷来说前方越是困难她越是要迎难而上,“她一个小小的丫头,难不成还回吃了我。”
换好了衣服,在芸香和墨菊的的陪同下来到王府后花园园的漱芳斋。漱芳斋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去教女子礼仪的地方,上到王府夫人小姐,下到洗脚打杂丫鬟,进府之前无一例外都要来这里学习一遍。可想而知,古代的闺阁礼仪对于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
进入漱芳斋,只见这几间房内收拾的与别处不同,竟分不出间隔来的。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幽户,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贞烈女子之肖像,还有满墙满壁的三从四德经。
知书悠闲坐在古色桌凳上品着茶水,而知画便双手防御腹前规规矩矩的立在她旁边。见玥婷到于此,主动行礼迎接。
楚玥婷见之,嫣然一笑,叫她不必多礼,而喝茶的知书却是不动于此。玥婷也不予理会之。
知画抬手,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已是艳阳高照,俯首浅浅一笑,“三小姐,时间已过卯时,我们还是尽快的开始吧。”
楚玥婷点点头,表示同意。
知画端来一个茶盘,上面放着茶壶于茶水,“三小姐,今天我们先要学的是女子敬茶之道。”
“不就是倒茶而已,这也要学?”楚玥婷惊呼。
“三小姐。”一旁端坐的知书一抹嘲笑,“三小姐如此胸有成竹且不如为奴婢演示一翻如何?”
“切。倒就倒有什么了不起。”楚玥婷不以为然,不讲任何姿势提壶就倒。
却不料被知书手中的戒尺狠狠的打了一棍,“手臂摆直,仪态要端正。”
楚玥婷怒目而视的瞪着她,可是知书却不以为然,“三小姐您瞪我也没用,我代表的是大夫人,做不好,你就得受惩罚。”
就这样一来二去,也不知道是知书公报私仇,还是楚玥婷真的做不好,总之就手臂上挨了好几戒尺。
所谓的女子敬茶之道就是只叫女人如何给男人或者长辈倒茶。知画大致先讲了皮毛,也就是一小部分,倒茶也需要将就姿态。讲究的是姿态优雅,不管是给谁倒茶,生为女子必须各种动作均要求有美好的举止。在“姿态”一节中所述的各种姿态,实际都是采用静气功和太级拳的准备姿势,目的是为人体吐纳自如,真气运行,经络贯通,气血内调,势动于外,心、眼、手、身相随,意气相合,泡茶才能进入“修身养性”的境地。茶道中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圆活、柔和、连贯,而动作之间又要有起伏、虚实、节奏,使观者深深体会其中的韵味。
妈呀,楚玥婷刚听了个皮毛瞬间感觉头都大了,古代泡茶怎么会如此麻烦,不就是喝杯茶吗,犯得着讲那么多规矩规则吗?
“好了。”知书懒意洋洋的站了起来,“我看这奉茶礼三小姐您是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先开始学跪拜礼吧。”
我国在汉以前,还没有正式的凳椅。人们在进食、议事、看书时,只是在地上铺一条用芦苇、竹篾等编成的铺垫用具,即席子,人就坐在席子上,故称“席地而坐”如果请客人坐正席,则多垫一重席子,表示恭敬。就连朝廷的最高统治者也是“席地而坐”,不过,所坐的东西比普通老百姓好一些,如周代每次举行大朝觐时,王者所坐的席位,设有绣着黑白斧形的屏风,屏风前面南向铺设着莞草编成的席子,上面再加上五彩蒲席和桃枝竹席,左右摆设玉儿,给王者凭依。
因此,古代所谓“坐”的姿势,和现代人的“坐”完全不一样。坐时要两膝着地,然后将臀部坐于后脚跟之上,脚掌向后向外。古人的“坐”,实际上就是我们如今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