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见到这幅面容,心中只有十分的反胃。
看到其女,想到其母,母胎所生,如何能不一样?一样荒唐,一样蛮横,一样骄纵,一样水性杨花。
“今日起,我金大成,同金凤,正式断绝所有关系。此后她所作所为,乃至此前所作所为,一律同我金大成无关!”
留下这么一段话,金大成走了。惊愕无措的金凤,看着从自己母亲屋内拥挤而出的几个人,下意识感到情况不妙,连忙让丫鬟快扶自己过去。
才到门口,便看见被人扶着出来的吴夫人,金凤想要跟过去,眼精的她余光里,忽然出现了很熟悉而厌恶的身影。她在原地不动,忍着动手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让丫鬟快扶走自己。耳边,风吹来金爽他们嘚瑟的话语。
“看,这放火的勇敢之人出现了,这回,她跑不掉了。”
“哎呀呀,先生,我们回去戴面具吧,我想知道吴夫人被金老板打成什么样了?”
屋顶上,探出身子的箫允沁,望着金凤那被扶着走的背影,想起她向自己敬酒时候的嘚瑟,想起她母亲,不久之前,那一声惨叫。
她现在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完成报仇,好享受一把,把别人硬塞给自己的东西,狠狠的还回去,是何等的畅爽?
侧日,吴夫人被大夫们诊断,双手双脚,均被金大成给打断了。
医治?那是不可能了。金大成在动手之前,运起了自己的内力,他练的是邪功,内力一旦被打入人体内的同时,再折断人的骨头。
那这被折断的骨头,可就永远好不了了。
另外,因为折断之后,又被金大成抓起来,往地上砸过几下,导致她脑袋伤了,今后都不能言语,激动起来,还会发癫痫一类的症状。基本上,形同废物了。
大夫是束手无措,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一个名讳,那自然还是云逸……的师傅了。
世人只知其师,不知这老先生还收了个弟子,也是为了图个清静,没有说出去,不然找的人多了,让云逸哪里能有个安宁呢?
“要说了出去还有个徒弟,而且还在不久前跟金大成打过交道,人现在还就在本地,这若是为了吴夫人的伤痛,吴府跟金府联手与否一回事,单在本地来讲,吴府偷偷的下手,还是大有成功的可能。
所以呢,这金老板向所有人,隐瞒了老先生还收了个徒弟的事情,够自私。很好,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粉红的唇勾起来,就跟挂了蜜饯似的放不下,一直笑着。箫允沁拍拍两条袖子,似在去去这些日子的晦气,而心里可别提多美了。
直直望着窗外的夜空好久了,明明那上面,漆黑一片,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乌云都没有,只有漆黑,她还看得美滋滋的。笑意只增不减。
没有星空,那就脑补吧。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啊,金二成他们跟吴府商讨之下的决议,以及决议后面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又再一次翻腾在她的脑海里,过个够的遍,也让她开心开心。
金二成把金凤放火的事情说了出来,闭口不提那些活下来的人,说的话还涉及到了金大成跟吴佳美一事。
吴夫人的爹,正是为女儿的事情头疼、心痛之际,被告知女儿的那两个孩子,的确是同他人生的孩子。
这样一来,女儿被打的事情,他还有什么理去讨?顶多就是看在女儿给打得半身不遂的份上,从此不再给金府任何的帮助了。不再有任何的往来。
至于那两个孩子?一不是金府的,二还是个不知同谁人不干净的种。
最最主要的,吴夫人之爹,吴涛,本想就着是自己女儿亲生的,给留下来,可想到这丫头十几年来都被宠坏了,那各国的公主都没她一个人跋扈、蛮横、骄纵,带在身边,不安分,自己年纪又大了,还能如何管?
关起来,肯定是要闹的。加上她放火一事,也就把这么个“祸害人”当纵火犯,直接交给了金二成他们处置。也算是断绝了所有关系了。
金凤想要哭诉之前的事情,谁知她母亲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事事都要同父亲交代的,早把云逸、箫允沁弄药让丫鬟说出来的“真相”,给一一告知了自己的父亲。此刻的吴涛,绝然不会再信的。
一早,金凤刚醒,就见到了金爽等人,被就着亵。衣,从温暖的被窝里给硬生生的拽了出去。一路,从自己的房间,被拽了出去;拽过吴府的花园,拽出吴府的大堂,拽到吴府的大门口,拽上马车,这才结束了这一路的丢脸。
“吱呀吱呀。”
一处安静的屋内,忽然发出了一个木头吱呀的响声,紧接着,一女子年轻悦耳的嗓音,温柔的说道:“夫人,你就别看了,看了伤心啊。”
话落,箫允沁缓缓推动轮椅,把轮椅上已然无法动弹的吴夫人,推回了屋里。那呆滞的脸上,嘴唇微张,一颤一颤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还能眨动眼皮的眼眶里,晶莹的液体,缓缓的流淌着。
“你呀。”
双手放下轮椅把手,她走到了吴夫人面前,弯腰而下,将面孔摆在她对面,方便她看到自己。那手一动,掀下一张人皮面具,一张娇美得足以倾国倾城的脸,呈现在了吴夫人眼里。惊讶得她只能睁大眼睛。
“我就是你女儿拿毒酒敬的那个人。”
“啊啊啊。啊啊。”吴夫人挣扎的哽咽声,听着真是让人心疼。
箫允沁莞尔一笑,道:“你们不过是小小一个地区的土绅,脾气还得冲到天上去了?既然你不教好你的女儿,总有人替你教的。不着急,慢慢来,我还没结束呢。”
她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吴夫人越发激动,而无能为力的样子,心中的不舍,在一下一下跳动;脑海里,过往所有的悲恸记忆,被她主动唤醒。
撕裂心脏的痛楚,足矣,让她前一刻的悲悯之心消散离去。反倒,更多了恨意。觉得如此报复了还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