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让你伺机而动,越快越好,必要时直接下重药也可以。我们随时联系。”
一声微弱的声音,以只有男子能听到的声量,在这处安静的角落里忽然出现。呼吸着阳光的男子,微微一笑,唇不动,声音却飘了出来。
“我知道了。”
话音落地好一会,男子低下脑袋,看了看眼前的景色,这才转身重新踏上回廊。
另一边,客栈二楼美人靠上,一盘翠绿色的花草,格外惹眼。旁人从未见过,亦叫不出它的名字。只是因为它的叶子很是特别。但之所以惹眼的,却不是这盘叶子,而是叶子后面站着的少女。
卸掉了面纱的少女,一身白色的襦裙,衬得她这身玲珑身段若隐若现。怀孕后的营养调理,使得她原本有些纤弱的身子,变得更加的丰盈。远远看去,便让人怎么都舍不得移开视线。
冷淡的神情,精致的五官,即使楼顶垂钓着白色的珠帘,依旧不会影响别人的视线。她如墨的长发自然的披散着,头上没有任何的首饰,更是让人觉得清纯而神秘。
此时,她葱白的手指上,更捏着一只调羹,从身前的碗里面,舀出清水来,浇到叶子上面。冷淡的表情,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仙人。对面楼阁上,还有楼下行走的人,皆因这幅美景,而驻住停留,无畏时间。
“夫人,右论已经过去看着了。这边,当家的还在跟耶律王子谈话。”
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她轻声道:“去告诉颂均,让他再多拖一拖耶律王子。金凰跟左言还没谈好,我们还需要多给左言一点时间。”
平安闻言,应允一声,后退离去。
浇水的动作一顿,她眼角轻动,望着楼下,还有对面的楼阁上,都在盯着自己的男人们。这些人,各个如狼似虎。没有一个人的模样,是带着对人的一点尊重。哪怕是一点。
她知道,她若是现在去问了,这些人必然会说自己是在瞻仰美好的事物,不过更正确的说法,是食物罢了。皆巴不得生吞活剥,毫无人性,偏偏其中一些人,还会装作彬彬有礼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在还没被发现之前。放手调羹,轻轻的转身,她走回了屋里。那些人还在伸长脖子望着。随着丫鬟们动手将屏风、木板给盖上的一刻,那些人只得失望的垂下脑袋。
“不开心吗?”
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那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见她看过来,他放下了书本起身走向她。
“这是怎么了,如此不高兴?”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坐下,下一刻便去握住她手腕上的脉门。察觉并不是身体的原因,他不悦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现在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的所有情绪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到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是让你闷闷不乐的,你说出来,若他(箫颂均)不乐意解决,不是还有师傅吗?”
“没有,只是被恶心到了。”箫允沁淡淡道。
“恶心到了?”闻言,云逸只能疑惑的看向旁边的丫鬟,以求助她能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这举止及时被箫允沁所看见,她便道:
“先生。我会自己解决的。”她微微一笑,笑靥中夹带着几分得意,让他感到可以放心。“很快的,很快这个事情就能解决掉了。”
闻言,他微微低头,打算放心的回去刚才的位置,却看到她望着窗外的天色,若有所思的声音里,带着眷念的情感道:“如果我们能请言涵帮忙,布置一下山上的机关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毕竟这布置机关,不是一两天的功夫。
“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去办吧。”云逸道。
一抹身影快速穿梭,最终定在一个大红色的门前,他习惯性恭敬冷言道:“二小姐,是我,听说您找我?”
话音才刚落地,门就被里面的两个粗使丫鬟给推开,看她们一手对着屋里的方向,俨然一个“请”的手势,他并没有多犹豫,直接抬步走进去。
这一次,金凰在中庭的雕花圆桌旁,焦急的等着他。
“小姐……”二字才出来,对方便迫不及待道:“你能不能帮我?”
“帮你?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望言面露疑惑,金凰起身快步靠近他,同时屏退了其他人道:“今晚,府里要来客人。父亲让我过去展示一下才艺。我怕会出事。你能不能在今晚帮我,让我可以不用去展示才艺,或者,让要来的客人,来不了?”
她焦急而期盼的看着他,渴望在他身上能得到自己所要的答案。
见状,望言忍不住轻笑了声,含笑回应道:“小姐,不过是展示一下才艺而已,能出什么事?这可是在自家的府邸。客人是老爷重要的生意伙伴,若是真的出事了,就算老爷不扒我皮,我也难辞其咎啊。”
“难道你就看着我出事!”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金凰脱口而出这句话。
望言一愣,显然有些惊愕。“小姐,这是在自家的府邸。”他提醒她,心里却有几分无奈。
许是觉得这人肯定没意识到自己担心的,是什么问题,她放弃强硬的要求方式,双手垂落在身侧,泄气的自然摆动了两下,又重新被她提起到胸前,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领。皱着眉头,脸色不安道:
“其实,从上一次姐姐被父亲留在了那边,我就开始害怕。夜里时常梦魇,下一个被父亲送的人就会是我。如今,父亲还打算要将我送于客人,没名没分的以后我不是就被毁了吗?府中都是父亲的人,都听父亲的号令。我没人可以信赖,只能仰仗你了。”
话落,她可怜兮兮的伸手过来,抓着他的手臂,他侧头看了一眼,眨动眼睛的同时,掩盖掉自己的厌烦。
“小姐,属下没有权利带您离开。您也说了,府中都是老爷的人,更何况机关重重,我又如何带您离开呢?”
“那你就看着我被毁吗?”
你被毁了,又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