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轻巧的步子,伴随着一阵悦耳的吟唱声,从走廊一路而来,靠着月亮的光芒跟记忆,回到自己的屋子,人儿转身将门关上,屋内一片昏暗。她来到塌前,玉手解下带子,将棉白的外袍给除下。
“玩得很开心吗?”
“哎!”“咚!”
突然出现的声音,令她紧张得拽回外袍,却不料被自己给踩到其中一条袋子,用力与受力之间,膝盖一弯,人就跌倒在床榻边。棉白的外袍铺在地上,正好被月光给照得越发白亮,迎着光辉向上,娇小的身躯正轻颤着慌张受措。粉色抹胸襦裙给覆盖住的地方,正圆润出一个诱惑的弧度。
一团火苗在心中乍现,箫颂均几个大跨步迈过去,低头俯瞰地上的人。
“大、大哥?哎!”
跌坐在外袍上的人,挣扎着就想起来,却不料此时已是一堆混乱。襦裙同外袍叠加在一块,分不出彼此,起身而来,又踩到裙子,再一次绊倒跌坐下去。幸好被裙子跟外袍给叠着,这才没有被坚硬的地板跟床榻给伤到。
俯瞰着她慌张的神色,幽蓝色的眼眸里一抹玩味的光芒乍现,“你怕我?”
那是带着丝丝危险的口吻,箫允沁回应,“没有啊。”小心的理着衣裙,以便她可以起身,然而眼前却忽然一黑,他已经半蹲下身而来。
手指过来,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本来应是没有感觉的,却在刚才他出声时,添加了些危险的调料,她困惑而不安的朝他看去。
“你不怕我,那你刚才听到我的声音,慌什么?”
屋内没有点蜡烛,她只可以借着外面照耀进来的月光,隐隐看见他幽蓝色的眼眸冷冷的,嘴唇微微的抿着,好似蕴含着不悦。
“屋里没有点蜡烛,一片漆黑,我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我当然惊了。”
箫颂均闻言,尽管知道这话没什么不对,但心里还是不甘心。“那是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
箫允沁神色一顿,怨怨的眼神便看向了别处,努努嘴,没有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此刻的他,不耐烦的声线好似藏着随时可以喷出来的火焰。
一双褐色的清澈眼眸即刻怒怼他一眼,带着她天生的,并且还没有被发现的魅。色,“我又没有天天看着你,听着你的声音,哪里会认得出来你声音?大哥这话,真是过分!”
心中忽的一滞,他安静了,因为她侧过头看向别处,所以看不到他此刻呆愣的模样。几息后,箫颂均脸上的不悦之色全数不见,他伸过手来,抱住她娇小的身躯,把她从衣服堆里抱出来,安好的放上床榻。
见他转身拿起掉在地上的外袍,她这才问道:“大哥,你怎么在我屋里?”
叠好外袍,放在一旁,他落坐在她旁边,整了下衣摆。一开口,箫允沁便听出他的语气已然改善。
“我今天问你,宅子里那些事,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让你一直待在这里了。今晚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考虑清楚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话音落地的一刻,他在心中忖道: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底气了?
“大哥,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虽然什么都需要自己去动手,但我住了这段时间,也习惯了。我觉得比府里好,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守那么多规矩,所以,就谢谢你成全哦。”
她含着喜悦的话语听在他的脑海里,惊诧得他瞬间呆滞不动。好一会,才在她的音容笑貌里被慌回神来。
“你,是真心的吗?”呆了好一会,思虑了好一会,他却最终问出这句话。
箫允沁微微一笑,“是的大哥,我是真心这么想。就算是一辈子待在这里孤独终老,也没有关系。我不会下山去,不会去影响到任何人,也没有人可以来打扰我。”
避免山下那些算计,过轻松自在的日子,是她重生后一直想要的。更何况想来上到这里来,必须从山腰开始,一路上不仅有许多的毒物,而且就连那些大树跟杂草花朵,都有可能是带毒的。
南宫忞等人上来,也是有了云逸给的特殊药香,才能避免这些。所以单凭这一层保护,她可以放心待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不用担心萧允珠会来找她麻烦。
“这里跟府里相比的话,好了哪里,好了什么?”
“都好啊。”她的微笑越发深入越是真心。
“在府邸,我们不能随意的外出,几乎天天都只能被困在自己的园子里,即使什么都有丫鬟伺候,但那样鼓噪的日子,真的不喜欢。不管是出了屋子还是在屋子里,都避免不了被伤害。”
她收了口,看向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问道:“大哥,一个地方既然待得不开心,不如算了,离开它。”
前一刻,差点越说越多的她,这一刻却谨慎到只剩一句话。她只是记得,自己的悲痛遭遇感悟,没有必要跟别人说太多。不管对方多高尚多冷漠、多友好多卑鄙,最终都是,当你说的话,全是狗屁(做戏、矫情)!
望着她的笑靥,他沉默许久,带着叹息的口吻言:“允沁知道这世上有一词,曰‘身不由己’吗?”
“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她不仅答了,还多说了一个词。“大哥是哪个?若大哥都是,是否会阻止他人的自在潇洒?”
箫颂均破涕一笑,“哪里有什么自在潇洒。妹妹啊,你囚禁于府,仅晓缠丝却不知蜀锦,自然不明白,囚禁你的枷锁到底有多长多重。”
箫允沁闻言,神色募的一沉,忖道:这话的意思,并不简单。
“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你好好休息吧。”缓缓起身,他这才想起另一件事。“听说淼魇要邀请你们去山下外面的世界玩耍,云逸已经同意了,不日将启程?”他没发现自己问到这个时,脸上一片浅浅的晦暗之色。
“是的。我拜先生为师,自然是跟随他而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