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她!打死她!”
“侵猪笼,放她下水淹死她!”
在被太阳炙烤下的大地上,几个汗流浃背的男人,正挑着一个猪笼在街上走。他们每走一步,都有许多的民众跟随。有的民众凶神恶煞,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有的民众却是看得一脸惋惜,不住叹气。
而猪笼里,正关着一个女孩子。
那女孩约莫十四岁的模样,被关在臭气熏天的猪笼里,又是捂着鼻子,又是抱着自己。她的眼泪弥漫着她满是巴掌印的脸颊,早已看不到上面有一块好肉,就连眼眶的周围,也是清晰可见满满的沙子痕迹。
她在猪笼里不住的哭泣,那眼泪刚断线又接上。猪笼很大,装一只成年猪都足够了。女孩的身子骨架还小,关在里面还有比较大的一部分空间,可是女孩却哪里都动不了。因为猪笼里面几乎都是倒刺。
这些倒刺随着扛猪笼的几个大人,走路时“刻意”的颠簸摇曳,不停的扎着女孩弱小的身体。女孩身上那单薄的衣裳,仔细一看,分明只有薄薄的内裳一层。围观或紧随的人群中,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不住的谩骂诅咒着,并且往她身上砸东西。
鸡蛋石头西红柿,无一例外的砸来。她不住的哭着,甚至连这一切是为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述说。
早在她被抓来之前,她就因为风寒而卧床不起,结果那药汤一喝下去,她就再也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被抓起的时候,屋子里的婢女都低着头,没有一点动静;她被审问的时候,她们却一个一个的,争前恐后上前述说着她所谓的“罪状”。可她却根本什么都听不懂!
“让他们快点,快点把箫允沁这个贱人给我处理掉,看着就心烦!”
突然,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被轻风给带到了她的耳边,当她终于找到那个异样熟悉的声音主人时,她已经被抬到了祭台上。
她看着那个自己亲切称呼为姐姐的人,在一个角落里,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套,老夫人赏的裙子;在角落里,被几个婢女前后伺候着,不屑的看向自己,并不时发出得意的笑声。那涂着樱桃口脂的红唇,上下动着,吐露出一个无声的形容:
“活该!”
就在身边站着的男人,把长枪举起来,刺向自己身体的同时,她看见她的姐姐,双眼期待的睁大,无比兴奋到直接站了起来。
在长枪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候,她听见她的姐姐——箫允珠,那欢天喜地、雀跃不已的笑声,跟自己痛苦的喊声一并响起,在杂乱的祭台周围,打断了所有人的声音。
绝望跟痛苦一并袭来,女孩双目圆睁,瞪也似的看着祭台下围观的人们。听他们唠叨着等刺了十下后,还要丢进鱼塘喂鱼的提议。
女孩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她的视线不由的看向了在不远处,被婢女们伺候得如同公主般的姐姐,心里一阵猜忌浮现,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再去琢磨真相了。
在剧痛蔓延至全身一遍又一遍后,女孩终于闭上了眼睛,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来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那人,却只摸到了一具正在越发冰冷的尸体……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是姐妹啊!
女孩的灵魂飘散在半空中,她看着自己的灵魂一点点的脱离肉体,逐渐向着天空飘起。她看着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一个很是熟悉不过的身影,蹲在自己身边,把自己从臭气哄哄的猪笼里抱了出来,那曾经自己无数次躲开的手,温柔的为自己合上眼睛。
在死亡之前,看见自己依赖信任的人,看着自己受刑却发出得意的笑声;而自己害怕而不断躲开的人,却抱着自己的尸体,不住发呆。
“啊呜呜。”
箫允沁的灵魂,在见到这一切后,放声的大哭起来。即使她嗓子已经坏掉,还是用力的哭着,再也忍不住的哭着。绝望哀伤如同漆黑的深渊,瞬间蔓延至她全身,直到她被一阵白色的光芒给吸走。
眼前的画面突然一变,箫允沁的哭声也无奈的扼制住了。她看见眼前的画面,变成了当初府里十五公主来时的景象。
十五公主一来,打破了所有的一切规则,姐姐箫允珠因为生辰而刻意的打扮,始终不如皇上的十五公主。所有的光芒被十五公主夺走,就连其他府邸的小姐们,也纷纷凑上前奉承。
她的姐姐箫允珠,在角落里,时而看看公主,时而看看自己,那拳头越握越紧,也是在那一天的晚上,她姐姐借着打蚊子一说,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