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冷的风依旧在吹,刚过了春节,随着气候的变化,寒冷的风,会逐渐变得潮湿、黏糊,然后又变得温暖、炎热,进而凉爽、寒冷、刺骨,季节也是如此更替的。
不论什么事物停顿了,因为什么原因,时间是不会停顿的;世界也是不会停顿的。时间永远在前行着,一年又一年,一春复一春。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萧允珠失踪了三年,箫允沁跟着云逸学了三年,没有一天一分的时间,离开过山峰上。
这三年里,起初,箫颂均很忙,几乎没有来看过她。后来,只在过节的时候出现,平时出现的,则是她生活所需要的东西。南宫忞他们也很少出现,似乎大家都很忙,忙着不知名的事情;忙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忙着每个人宿命中的事情。
直到三年一过,箫允沁终于是从云逸那里学成,约定也在此刻奏响,她离开的日子,就在眼前;而重生的宿命之渊,即将重新开启。
时值盛夏,大树上蝉儿的声音,越发响亮,时不时就奏乐起来,提醒人们这又是一个热闹的夏季。如同花朵初蕊般绽放张大的少女,就坐在小溪边,光着脚丫在小溪中泡着脚,时不时的就踢踢溪水,惊得那些鱼儿火速散开。
“嘻嘻。”
在一个地方安逸的生活了三年,她快要忘记凡尘的那些事,那些恩怨,那些自己避不开的宿命。
“允沁。”
云逸的声音突然闯入,她转身一看,见到那人一身淡蓝色的长裳伫立,望着自己,手中还拿着信封样的东西。
“先生?”她抬起脚丫,一番收拾好后,向他走去。
“箫府里出事了,箫夫人,没了。府里要举行送别仪式,让你准备一下,你回去的当天,东西放下了,就直接去参加仪式。”
“大夫人?”突然的消息,使得她感觉很懵。
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大夫人曾经被有名的算命先生跟高僧预言过,她绝对能活一百年,现在却提前离开了。在她的心底,一个声音悄悄然的说道,这个事情,也许另有隐情。
大夫人走了,萧家管家之位,必然是箫颂均莫属。因为要举行送别仪式,操作一切事务,所以箫颂均不能亲自去接她,来接她的,是左言跟曾经的一个婢女,平安。
“待会下去后,你记住了,不要乱看,你帮小小姐拿过东西就可以了,一定要保持镇定,特别是回去后,对于那里的一切景象,你通通都要忘记。记住了吗?”
在离目的地就要靠近的时候,左言在车上严肃的提醒所带来的丫鬟平安。这些年来,箫允沁一个人在山上学医,这些丫鬟便继续留在院子里,待遇跟以前一样,日常需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因为主子的离开而减少。终究她们本来就是箫颂均的人。
“是的,管事大人。”平安对其很是恭敬,仿佛没有了三年前偶有玩笑的样子。
才下马车,新鲜的空气令人心恍神怡,迷恋之情顿起,平安快速平复好自己,下了马车就跟在左言身后走着,微微低头对于周围的事物,哪怕再好奇都不敢抬头去看,哪怕一下下。
“到了,这位就是。”
直到左言停步,用声音提醒她时,她缓缓抬起头,脑海中回忆着小小姐离开前的样子,视线顺着眼前这位女子一点点向上而去。
粉红色霓裳裙,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但当两人四目相对时,平安却心中一顿。“这位是?”疑惑的她只好看向左言求问。
“这位就是小小姐。怎么?几年不见,你这脑袋就忘了?”
“小小姐?”平安惊呼一声,随即再看向女子,将眼前这位沉鱼落雁的女子,同三年多前的小小姐做对比,已经不是天与地的差别可以形容,简直可以直呼,是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但是仔细一看,这女子的眼角、眼神、嘴角弧度,跟当年的小小姐非常相似。但若是细细论起来,这女子眼神乖巧温和,而当年的小小姐则是晦暗沉默,这怎么都不一样啊!
莫非,三年不见的时间里,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多?
“你是平安?”
女子出声,如杜鹃那样银铃悦耳的声音,有着当年箫允沁声音里的低韵,而更多的是令人闻听,有恍如置身于静林中的静谧。
“你发什么呆?这位就是小小姐,还不快给小小姐拿过行礼。”
见状,左言轻轻摇了平安一下,平安这才回神过来。两人从箫允沁的手上拿过行礼,便一同上了马车。因为惊讶,不敢置信,一路从山上到山下,平安的眼睛都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而她只是安静的坐着,偶尔跟左言有几句对话,一路便一直很安静。
“到山下了吗?”话落,她便掀起车窗的帘子去看。外面,道路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已经下到山下的集市了,还有一会我们就到府里,小姐在等一会就好。”左言回应。
“我想下去,买些东西,找个地方停下来吧。”
马车停到一处大树下,既可以躲避太阳,又不会妨碍到他人,箫允沁跟平安两人走在前方,左言在身后守着她们。
跟着她,两人去到各种店里面,买了一堆首饰、珠宝、布匹,这才回去马车上。一路上,箫允沁一出现,便将很多人的目光给吸引了。只是见到她又是进贵品店,又是上了一辆坚固不凡的马车,便气馁的打消了继续跟踪的念头,只有剩下几个不一样的人,还一路跟着,直到来到箫府门前。
她一下马车,便抬头望着箫府的牌匾,这个地方,终究还是回来了。经过了三年的沉淀,曾经的她,只是想要避开那个人,平凡的度过一辈子,但这三年的沉淀,却让她越发憎恶当年那个人给她带来的伤害。不管是什么因为原因而致使的,在此刻她的心间,只有一个道理!
没有犯罪、犯错的无辜之人,就决不能受无妄之灾!
“我们走。”这一刻她的声音,有着她自己没有发现的坚定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