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了动作,她便抬头看他,心中很是明白,让人拥有了一切后,再夺走的惨烈,必然是有一定的痛恨在其中,才会恨到极致,不愿杀了你,而是折磨你。
“遍寻医师而不得,在一个深夜,她开始全身疼痛不已,但是这个夜晚,注定只有她自己。她曾经所爱的人一个都不会来看她,她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呢?然而谁又知道,第二天在疼痛过后醒来的她,人鱼的歌喉,美好的香气,都会回来。”
在燃烧着的篝火旁边,他的声音仍在继续,如同篝火中的火焰,还在燃烧,干柴给烧断的声音,吱咔吱咔的不定时响起,像极了人心中,仅存的尊严被毁灭,融化成黑色的柴糊。等火一灭,风一起,没了热度的柴糊便随着风的力量,被吹走,什么都不剩了。
然而啊,今夜的篝火,还在继续,熊熊燃烧着的模样到底像是什么样子,只有问,看着篝火之人的心中,是存放着什么影子了。
“唧唧唧唧。”
清亮的声音,传入安睡中之人的耳膜,仿佛在唤醒沉睡的灵魂那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使得她不愿再眷念温暖的保佑,睁开眼睛,迎着外面白色的光亮,坐起身。听着外面的鸟叫声,感受着透过帐篷照射进来的光亮里面,蕴含着的新鲜空气的味道,脑海里,自动的勾画出一副天亮的景象来。
没有再犹豫了,她掀起帐篷的大门,便走了出去。
前方,灰白色的天空上,成群的鸟儿飞过,偶尔有落队的鸟儿,在赶着觅食没有归去。空气都是新鲜的,跟山下所能闻到的很不一样,带着树的气味,带着清早水露的湿气,让人闻这觉得很干净,又顿时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一直走,越过那些帐篷,目光注意着前方的天空,来到一片没有遮挡物的空地上,不受限制的观赏天空。
灰白色的天空,早起的云朵们,正在纷乱的派着各自的任务,黑色的鸟儿高高飞过,同时飞过的,还有它们悦耳嘹亮的嗓音。正对着的远处,青山被雾霭所拥抱,而山后面已经浮现出来的一点点,橘黄色,却在无情的预示着它们即将到来的分离。
风,从远处而来,吹起她垂落在鬓边的发丝,也带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她侧头看过去,只见在旁边的空地上,有一个男子正在练功。
那动作很是熟悉,好像之前经常所见,但是她却没有去回忆,而是选择了静默的看着那人,把一套动作给打完,喘着粗气的,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就打算要穿回去,动作却忽然一滞。
他稍稍侧头向着身后,顿了顿,便一个转身看向那个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双眼一惊,赶紧双手捂住眼睛道了句不是故意,便转过头去,跟没事人一样的等着太阳升起。
只是,旁边那人好像没有就此罢休。鞋子跟土地草丛摩擦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就在她心中越来越慌乱,打算回头去看时,一阵温暖,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嗯!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再次捂住眼睛,她却感觉到身后有人贴住了自己,身体还被一团软软的东西给包住了。那人俯在她耳畔,呼出的鼻息轻轻的吹到自己耳垂,惊得她身躯弱弱一颤。只听他温润醇厚的低音说道。
“你出来外面,怎么都不用穿好衣服?”
箫允沁一听,低头就是一看,在被白色的绒袍子包住的身躯上,居然只套着昨夜临睡前的单薄衣服而已,这几乎可以说是穿着亵衣出来了。
她焦急的拉住箫颂均给他披上的绒袍,却没有料到对方比自己动作快了一步,已经把袍子调整好,包住她整个身体,更是顺势抱住了自己,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下巴还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身体一阵紧张,双颊忽然感到一阵沸热。他温润的声音却募的响起。“你这么早出来,是想看太阳吗?”
闻听,她忍着怯意,唯喏着点了头,应了一声“是。”
话音落地,她肚子上传来一阵动作,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抱着她,把左手搭拉在右手上面握着。
“一起看吧。”
这次她没有回应,身体感到紧张,却不好意思去对他说什么。毕竟少了这件衣服的他,若不这么抱着自己,也会觉得凉冷。既然太阳都要苏醒了,那他们便一起看吧。
东边的群山峰,一阵橘黄色正从山的后面,越变越大,他的颜色,开始熏染到周围迎接他的云霭,把他们染得一会红色,一会黄色。直到他从半圆,到整个圆形都从山背后给钻了出来,隔着中间的云雾、青烟,视线被迷茫之间,他就像一个软软的圆饼。
他开始向着更高的天空升上去,随着高度的递加,他青涩的橘黄渐渐褪去,开始变得小了些,再小了些。当他离开了山峰的连绵,完整的来到了天空上时,他变得浑身透白,当自他本身的光芒,自然投射出去的一刻,白色的光线,照耀大地,将依偎着山峰拥抱的雾霭,生生分开,她消于白色光线,散于空气之中,却给山峰,留下她淡淡的缱念气息,待到傍晚的出现,太阳的西沉开始,他们又将重逢。
“他出来了。”
“嗯。”箫允沁答道,“那你回去吧。”
“哦,好。”他松手,她从怀抱里缓缓走向前,在脱离他温暖怀抱之后,再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地面不放,只盼望着能快点回去把衣服套好了,便把这袍子还给他。
“哎,颂均,你一大早的怎么这幅德行?”南宫岩从帐篷里出来,一见衣裳凌乱,胸口大开的箫颂均,便坏笑着跑过去。
“说,你是不是昨晚上耐不住寂寞,跟这里的那个男仆,那啥了?”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再低头看下自己口子大开的胸膛,什么也没有说,抬腿便向自己的帐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