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觅雪上一刻还好奇天真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她故意这么走,一来,是能在府中这么来回的走一遍,好让府中众人,都看得到自己此时的辉煌富贵;二来,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给那些小姐们赏赐点脸色看。
而这第三,就是刻意把送给箫允沁的礼物,留在了最后。对外,那是一直记挂着一直以来的姐妹情分,而说白了,对方身为当家夫人,要送给她的礼物却留在了最后,这说明了什么?
要么这箫觅雪压根不在乎这当家夫人的权势,要么,就是变相给当家的夫人摆架子看。王府送来的东西,她怎敢不收?好让她们都知道,如今箫觅雪已是王妃,而非七日前的十二小姐。
平安虽然没有名讲,但终究还是说出了一些端倪,想到这里,箫觅雪牵强的笑笑,又做回那略带疑惑,又无辜的样子。
“我一直记挂着允沁是我们的小妹妹,以前送礼物都是这样按顺序来的,所以这才把最好的东西,给留在了最后。”
闻言,平安随即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对方的神情,不免审视起来。没有话语的表达,令箫觅雪感到疑惑不解,况且她为了要进去余辉阁,已经如此谦恭了,还能拖延到此时还不被放行,不免,心里头隐隐不耐。
“这允沁可是有空?”
“十二小姐。”平安严肃起来,“您虽然是王妃了,那就更不能不分尊卑不分长幼了。您口中的名讳,可是现在箫府的当家夫人。当家的是您大哥,这没错吧?那他的夫人,是您什么人呢?这嫂子的名字,可不是能乱叫的。”
姣好的脸蛋上难耐的讪讪一笑,避开这个话题,“这夫人可是得空?我想进去拜访她。”
“不得空,不得空。我家夫人昨天下午启程去了田间一趟,这还得后天才能回来呢。”
“这……”
浪费半天,结果人不在,耐心用尽的箫觅雪,没有抑制的朝平安丢了个不悦的眼色。对方没有理会,如同没有发现。
“那算了,礼物留在这里,我们就先回去了,等着允沁回来了,我再来拜访。”话落,便打算转身离去,平安在后面再次唤住。
“哎,夫人不在,当家的就不用拜访了吗?”
正在前行的脚步,忽然一顿,这才意识到问题。但是自己已经转身走了,若是再回头过去,岂不是真的应了平安的那句话,没有把当家人放在心头上,更是没有放在眼里?如此,尽管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话语,箫觅雪还是继续前行,如同没有听见一样。
才刚回到四王府,就听到箫府的下人们将自己送给箫允沁的,那一个箱子给送回来的事情。来的丫鬟说,“夫人同当家都不在府里,做下人的,没有资格代替主子决定收不收。因此带来归还先。”
箫觅雪自然是不满的,正打算要说什么,却被告知人才箱子放下就走了,如此,只好暂时作罢。
田间的地里,一个身影正蹲在地上,忙碌着。她的身旁放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是采摘好的草莓。离开了深宅府邸的人儿,双手快速拔下草莓,脸上扬起的笑靥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兴奋喜悦的模样,比在府邸里的有生气多了。
“允沁,摘够了吗?”从不远处回来的男人,就站在人儿的旁边,为她挡出了天上有些朦脓光芒的太阳,却不会遮蔽所有阳光。
箫允沁听到来人的声音,双手采摘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看了看篮子的里面的草莓,快要整个篮子被堵满了,这才肯停下来。
“够了,这些够我们吃的了。”
“来,我带你见个人。”箫颂均伸出手,箫允沁伸手握住,另一手提着篮子站起来。
牵着身后的人,走过种满了水果的田地,向着不远处的院子前进,门口,两辆颜色不一的马车,安静的站立着,车上没有车夫,院子周围也没有人的身影。径直推开门进去,宽旷的院落中,一张方形的木桌旁边,一个人,正背对着她们。
浅蓝色的长裳,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随意的垂落着,没有被拘束起来的长发,像极了那个人的习惯。她悄悄的走过去,靠近那个人,而那人也察觉到了,微微回头向着身后,那样并不能看见。于是只是一顿,那人便站起身,转了过来。
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沉静中深邃无比的双眼,此刻正镇静着,望着自己。
“先生。”放开牵着的男人的手,径直小跑到对方的面前,这个人,是她自重生后,拥有的第一个家人,虽然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她们比家人还要亲近。
“先生,你回来了?”
“你要成亲了,我自然得回来看看。”云逸缓慢的牵扯出一个笑靥,抬起右手,抚住她的脸颊,手指轻轻的动着,触碰着这张同那孩子,已不再相似,却更加魅力的脸蛋。几丝怀念之情,从眼神里洋溢而出。
“这次回来,不走了。”
“先生,你在外面的事情,办完了吗?”听到不再走的话,清灵的眼眸里顿时满满期待。
“嗯,办完了。都办完了,不走了,留下来陪着你。”
“真好。”
两人在前方不住的聊着话语,一个问着,一个回答着,身后被抛弃遗忘的男人,望着友人那张更是沉静的脸庞,眉头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察觉到视线的男人,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什么想法,继续跟那丫头聊着天。
募的,箫颂均忽然将视线,看向了远处的青山雾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那青山雾霭身后,就是他遇见云逸的地方。那天的情景,一直难以忘怀。
“叮铃叮铃。”
被刻意装上铃铛的马车,一步一走,铃铛的声音此起彼伏,没有断过。马车上,玩累的箫允沁枕着箫颂均的胸口,甜甜的睡着。而幽蓝色的视线,却在旁边那人的身上没有不住探索着。
“你办完事了?”
“嗯。”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自然是活着了。”
“你要报仇还让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