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个月的银子,都用在了你的身上,你爱吃什么,哪怕再贵,他也会给你弄来,这难道还不是爱吗?
你只是住的地方变了,身份也并没有改变,却反倒多了一个身份,多了一个真心疼你的人。”
这般的话语,箫美听了只是摇头。“哪里会一样。做小姐时候得到的,跟做下人时候得到的,哪里会一样?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会变成粗茶淡饭的味道。
身份不一样,得到的也不一样。王爷你是不会明白的,纵使我还是箫府的小姐,可是多了一个下人的夫人这个身份,平日里,要在府里,忍受多少白眼!”
“难道换一个王妃的称呼,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那是自然了。王爷您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人的苦恼。”虽然是悲伤,但箫美的双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湿润。
“称呼、地位、身份,比一个爱你的人,所能给你的东西,都要好得多吗?”
没有回头,她在前面带路,听到的时候,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其实,民女也不清楚,但若是让民女尝试一次,也许民女就会知道了。”
“尝试?你想跟谁尝试?”
忽然站定的南宫岩,在话音落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赶紧走了上去,装作没有讲过这句话。
“本王,也有想要疼爱的人,但是她舍弃了本王,去了一个地位、身份、权利,都不如本王的人那里。本王也常问,到底是哪一个好,既然今日遇到你,你也想尝试,本王可以帮你。”
“真的吗,王爷?”不可置信的询问后,转而,箫美却面带悲伤。
“还是算了吧王爷。人都是有感情的,若是奴家动情了,这不是要日日思念,在常伴青灯古佛的日子中,煎熬离去。”
“左言也不是和尚,怎么会是青灯古佛呢?”
南宫岩笑道,箫美却掩过脸嘤嘤抽泣,好让人觉得,她嫁给左言的日子,是真真难熬,同代发修行的尼姑是一样的悲惨。
见状,南宫岩便也只好抬头望青天,惆怅感慨道:“本王,又岂会是无情的人……”
老远便见到两个身影从远处走来,彼此之间的距离,可以容下四个拳头,且还是一前一后的行走。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在后面面无表情的跟着。看似没有问题,这心,却怎么都放不下。
“岩王爷。”左言依照规矩给南宫岩行礼,随即转头对着箫美道:“既然你已经把岩王爷带来了,就让丫鬟带你回去吧,打扮打扮,晚上还有婚宴呢。”
箫美闻言淡淡莞尔,跟着丫鬟便回去了。剩下两个人的院子里,左言忽然身体向前倾,双手撑在石头做成的桌面上。
“你想干嘛?”
南宫岩没有看过去,耳朵却听得很是仔细。“问了几个问题而已,别着急,我没兴趣。”
“知道。别的,我就不清楚你了。”
热闹的箫府,热闹的院落,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忙碌,在宾客来往不绝的同时,一队异族服饰的人,也以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入了箫府。
“待会,见机行事,先去大堂等着新娘子出来。”带头的男子说道,随后的人跟着他,一边走一边巡视着周围的情况。
“别动,乖。”
布置得喜庆的屋内,一身红妆的新娘坐在梳妆台前,身子有些僵硬的不能动弹,而她面前,则半蹲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崭新之中又在每个角落里,绣上了别致的图案。他手里拿着一只青螺,在给新娘子画着眉毛。
“先生,不用这么麻烦的。”
清灵的眼眸盯着眼前认真的男子看,而心里已经有几分汗颜。刚才的丫鬟全部被他给赶了出去,只他给自己画着打扮着一切。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先生既然也会给女孩子化妆了?
“今日的日子特殊,不得马虎。你平日里不用这般打扮,那是你不需要,今日不行,你的大喜日子,怎么也得更加仔细才是。”云逸说着,动作却一点都没有落下。
“可是我蒙着盖头呢,别人又看不到。”箫允沁汗颜。
“要别人看到作甚?女子爱美,就该是为自己而活的,管别人能不能看到,自己觉得美丽就是好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那新郎官会看到吗?”
“那,也是哦。”
想了想,箫允沁还是含羞的应允了,不管平日里如何见面,在重要的日子上能让对方眼前一新的,会有哪个做新娘的拒绝呢。
“嘴巴微微打开。”云逸拿过亲手制作的口脂而来。
“先生,你怎么会那么多?”
“学就会了,不学永远不会,自然只能羡慕别人。”云逸平淡的说着,神色里没有一点波动,哪怕今日是他唯一一个徒弟,也是家人的大喜日子,他还是不苟言笑。
涂了口脂的手指,轻轻贴过嫩粉的唇,将它仔细的涂上又甜又亮的颜色后,在唇角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它,沉默着,没有情绪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达。直到箫允沁感到好奇,疑惑的看去,他却刚好抬起头来,跟她四目相对。
这平静却如阳光下的湖面一般,带着柔情的眼眸,竟是在对视的一瞬间,让她羞了羞,别过头,没有去看。下一刻,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就坐到了自己身旁,一个力量,忽然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你要成亲了,师傅我在那边的事情也办好了。那些名贵的首饰,柔软的布料,高档的甜品,你都不缺。思来想去,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
这般说着,他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摸出一样东西,牵起她的手,放到她的手里。柔软的触感外,还有一些冰凉的感觉。
“先生,这个要送我吗?”
手心中,一条手工编织的铃铛绳,安静的躺着。这是他送给女儿的礼物,后来,那孩子被她生母害死,而这个礼物,是他唯一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