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得知箫颂均要过来,两人便故意演了一出,故意用“父亲”一词,好在后面下棋之时,来占一把便宜。但也只有那一次。
从相识开始,直到今日,她只唤过他先生。她问过哥哥,他说,他恨家族兄弟间的回忆,所以她不能唤。可是他教她治病救人用药辨识,年纪又是长者,也不能唤名。只“先生”二字,是家人,也是深深的感恩。
她家人不多,现在见到家人一直愁眉苦脸,她怎么会忍得?
“风大了,回去吧。”好久之后,云逸才再次开口。他看进她清灵的眼眸里,怕再次孤独的情愫里,他温柔的微微笑了一笑。
“等你复仇结束,我再告诉你,好吗?”
算是有个约定,他一直是不曾违背约定的人,她满足的点头,两人这才离开了亭谢。
夜了,安静的院落里,传出了细语的声音。
“小姐,你真的打算要去皇宫?”
“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假扮成我。左言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约定好了,在我离开这几天,只要我不愿意,他是不会来打扰我静思的,到时候若是需要,你就假扮我的声音去应付他好了。”
屋内,微弱的烛光下,箫美急切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旁边,丫鬟眼睛一刻不离她的动作,表情很是矛盾。
“小姐,我的声音跟你的声音,那不一样啊。”
听着她担忧的声音,箫美一甩头,索性说道:“那你就告诉她,我最近感冒了,声音有点哑。若是他有什么不轨的举止,你直接拿出我跟他约定好的来说,就不信他还敢进来。”
话落,双手快速把包袱给打结起来,脑海中忽然一闪光芒,她扑闪扑闪眼睛,很是乏味的补充道:“我跟他约定好,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让我静思一下跟他的关系。这半个月内,我没有同意,他不可以来见我,若是他违背约定,那我跟他的关系就到此为止。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看着千柳,箫美背起自己的包袱,转身向门外的世界走去,不一会,就在千柳担忧的目光中,消失在夜色里。
人已经走了,她一个人空落落的屋内,静悄悄的。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缓缓坐到圆凳上。双手放在圆桌上,她莫名的,不由自主的缓缓握紧拳头,脑海里,渐渐浮现自己思念已久的那人,俊朗的模样。
“嗒嗒。”
轻轻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当她悠悠抬起头看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门口。昏黄的月光,扑洒在他笔直的身形上,这般看过去,他就像是从月光中走来的俊朗少年。
不知,这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会不要呢?荣华富贵哪里有安好的日子,来得重?
“小姐呢?”
“啊?哦,哦。”苏醒过来的千柳蹒跚的从凳子上起来,慌乱的理着自己的裙摆,再低着头,悄悄的向男人看去。
“小姐,小姐她睡了。”
左言侧身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沉沉的黑暗中,只有头顶的月亮,格外明亮。“夜深了,你也休息吧。”
话落,他转身离开,小丫鬟见状下意识的走了一步,却再也不敢向前。只好远远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她走了。”
“不是你带她走的吗?还来问我?”
回廊的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吊儿郎当的陪伴在左言的身旁,嘴角笑意诡谲。
“我只是想,你舍不得对吗?”南宫岩脚步一顿,他侧身对他审视着。
闻言,左言却是愣住了,只是一刻,便继续前行。行在前方,他慢慢的摇了摇头。“不吧,我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去看一看。”
他的声音,落在了黑夜之中,久久安静没有人来回应。
“夫人,夜深了,该休息了,不然,当家人又要责怪我们了。”外面的夜色,深黑得不见五指,而亮着光的屋内,却是明亮得如同白天。
听闻丫鬟的提醒,还在书写书法的少女,好奇的望向了窗落之外,漆黑一片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少女却凝望了好一会,平静的面容上,她粉嫩的嘴角,又悄悄的勾起了。
“他自己不也是还没有睡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丫鬟低着头,有些不明所以。
“吱”的一声,很长,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少女从桌椅之间走出来,向着夜色而去,越过窗落,来到美人靠上,还是继续前进。
“夫人,你要去哪?”婢女见了,急切的呼声。
箫允沁轻抬了抬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示意她可以放心,便继续向着黑色中走去。她娇小的身形,逐渐被黑色所吞噬之时,婢女却见到她,莫名抬起了手来,向着她脑袋上面的位置伸去。
“你怎么看出我在这里的?”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婢女惊讶的微张嘴唇,而后,缓缓后退几步,退到粉色轻纱的垂帘外面去。
刚抬起的手,被黑色的人一把抓住,下一刻,当他的声音落地,他一个弯腰,把少女给打横抱了起来,便向屋内的床榻走去。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晚睡,可知,这样对身体很是不好?”轻轻的把人放在床榻上,他不舍犹豫着说道:“你不睡,我也不安心。”
依恋的话语,轻轻的飘出来,带着几分难言之意。他洁白有力的双手,开始为她解开那些碍眼的衣料。
“我感觉你在那里,我就去那里找你了。”
所以那个微笑,是给自己的。箫颂均心中忖道。唇无笑颜,脸却见欢悦之色。幽蓝色的眼眸,扑闪着爱怜的视线,有力的双手却温柔的为她一一解开束缚。
“那两个人总算是嫁过去了,管她们怎么样呢?我们以后都不要去管了。”
“大哥,你告诉我这些,是你知道,没法真的完全不去管,毕竟她们在箫府长大,又从箫府嫁了出去。想要一下子撇清干系,除非冷血利益之人,便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