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是一个人去的。”男人道:“到时,我自会寻找帮手跟我一起去。但是你这边,一定要安排好跟府中的一切联系,有任何问题,必须及时向我禀告。我担心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本来是没有的,毕竟南宫忞也才刚回国而已;但自从多了一个箫姚,那就不同了。不可不防。
“那王妃那边?”
“我亲自去说。”
夜色之中,一盏小小的蜡烛正在尽力燃烧着自己的一切,它微弱的光,照亮这间偌大的屋子,也照亮了旁边,一脸思虑的女人那姣好的脸庞。
忽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由小到大的黑影,缓缓贴上了新漆褐色木门的白纸上。眼前的视线,忽然多了一抹暗色,女子遂抬头看去。
“谁?”
“我。”
没有推开门,女子也没有起身的准备,隔着木门,男人淡淡的声音,幽幽得,如同这沉浸的夜色一般悠然。
“过几天,我要去外面一趟,外面的生意遇到了问题,需要我去处理。今天去你娘家府上的时候,刚好听闻你大哥要出去玩,会路过我要去的地方。
我已经跟你大哥说好,借他们的马车走一段路。顺便在路上,跟你大哥说些生意上的事情。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你在府里准备马车,时间到了,就让他们去接我吧。”
“……哦。”
愣了愣,她在屋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等待在外面的男人,等啊等啊,一直没有等到女人说什么,只好尴尬的补充了句嘱托,这才转身离去。
“你在家里,缺什么跟管家说就好了。我办完事就会马上回来的。”
目送那黑影,从大到小的离去,呆愣的眼神里,忽然闪烁起了一抹得意。箫姚勾了勾嘴角,顿觉机会来临。
箫府那边,请出了老管家出来坐镇,箫颂均交代好事情,便带着人上了马车,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而南宫忞则是同跟箫姚说的那样,坐着箫府的马车出去,顺路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便会下来。实际却是一见面,便拉着云逸,去了另一辆马车里。没有再发出过什么动静,或者是刻意不发出声音。
车队出了京城,在京城外面的树林中停下来,离下一个地方还有一段路程,因为箫允沁的孕吐反应,不得不走一段停一段。
看看那越发强烈的太阳,男人转身向马车旁的人道:“当家的,估摸着现在快到中午了,不如就地准备做饭吧。林中的野味,也刚好给夫人尝尝鲜。”
箫颂均闻言,看了看天空,那太阳越往高的地方上去,温度越高,时辰也八九不离十。便道:“好,你去准备。”
回头,他小心的将箫允沁给扶下来。“来,允沁,小心点。”
从马车上下来,清灵的眼眸将周围巡视了一圈。绿林,伴着一条清清的小溪,温度很暖,视线开阔,空气清新中带着一股花朵草儿的香气。深深吸了一口,那身子里面反胃的感受,减少了许多。
她微笑道:“不那么难受了。”
闻言,男人微微一笑,“这次出来游玩,是出对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他看了看周围,把她往旁边的小溪带过去。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这里交给右论他们布置就好。”
没有拒绝,两人一起缓步走向小溪。视野里,后面的马车旁,南宫忞正在跟云逸说着什么,两个人很认真的样子,倒是真的把事务给带来游玩上了。
“颂均。”
“嗯?”
“先生跟哥哥两个人,怎么都出来玩了,还把那些事情给带着啊。”
箫颂均疑惑的看去,也见到了在认真交谈的两人,便解释道:“可能是,对阿云有所帮助的事情吧。”
侧头,看到她有点闷闷不乐的模样,他赶紧说道:“随他们去吧。到了南宫忞这个地位,不是他不愿意放手,就是实在没法放手。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下面还有大把人在等着呢。况且,他一开始也没说,是要陪我们去玩的。”
这个,她心里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想到带着人都出来了,还不能放下那些事情好好的休息一下,她这心头,有点小九九不乐意了就。
林中,鸟儿的叫声,忽然响起来。一声连着一声,不止一种鸟儿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不到一会,就将她的回忆给勾起来。循着声音,望着不同的方向,脑海里,那在山上的风景回忆,又重新浮现。
“颂均,复仇后我想要回去山上,好吗?”抬起下巴,让脸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她说道。
“山上。”那段时光的回忆,他渐渐在脑海里翻滚起来。
安静的庄园,美好的风景,每天,在鸟儿欢畅的叫声里苏醒,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只要几个步子,就能踏出屋子,映入眼眸便是满园春色,轻轻的呼吸之间,那青草的淡香,花儿的馨香,灌满你的嗅觉。
不用面对京城的琐事;不用面对狡猾的人们;不用面对,背弃养育了自己十几年府邸的那些人。
那日子,很惬意。
但是,人生,哪里能真的不顾及一切,只顾及自己所要的、所爱的,就抛弃自己不要的,肆意的让你去潇洒呢?
“我也想。”他道。
“从第一次去云逸的那个新家,第一次见到那美好的安逸,我便想着,若可以不离不弃,那真好。”
抬起小步子,箫允沁向着小溪又走了两步,小心翼翼踩着岸上的泥石,她缓缓蹲下身子,手指挑起一片小树叶,对着浅浅溪水中,在游泳的小小鱼儿,用树叶挑逗了挑逗。吓得鱼儿直往回游去,却被困在石头夹缝,找不到出路。
“那我们,结束了一切就走吧。”扬起头,她笑道。
箫颂均苦笑着摇摇头。“允沁,我们走了,那些店铺怎么办?那些工人怎么办?失去了那么大的力量,如果有一天,我们被人找到了,我又要拿什么保护你?”
他不避讳的,将最大的问题、疑虑,同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