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塔拉窜坐起来的同时还带起了不少沙子粒儿,落到一脸安逸的苏瑾音的脸上。
苏瑾音也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可却不像是安戈塔拉那样一副震惊脸,而是拼命的咳嗽揉眼。
刚才安戈塔拉那一下,沙粒儿毫无阻碍的落到了苏瑾音的眼睛里鼻子里和嘴里。
——真准!她都要以为这家伙是故意扬起来沙粒往她脸上洒的了!!
苏瑾音心中怒吼,好不容易将眼睛里的沙粒弄了出来,便听到安戈塔拉语气震惊的问道:
“你多大?”
苏瑾音被问得莫名其妙,红着眼看向安戈塔拉。
“……快十七了。”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这个身体是不是和她一个生日,但估算一下,也差不多要十七岁了。
“才十七就有夫君了?!”
安戈塔拉表情更是震惊,似乎是听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苏瑾音表示自己很不解。
……在古代,十六岁婚嫁很正常啊,她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嫁人也不是什么这么令人震惊的事情吧?
难道……她真对自己有点意思?
苏瑾音倒吸一口凉气,但旋即就扫去了自己这不靠谱的想法。
安戈塔拉似是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表情微妙的看着苏瑾音,幽幽开口:
“你知道这里,多大才能娶妻生子吗?”
苏瑾音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安戈塔拉会忽然问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十六岁?”
苏瑾音小心翼翼的,猜了个基本古代国家都这样的规定。
安戈塔拉叹了口气,表情沉重的摇了摇头。
“蛮国,二十三岁,才能结婚生子,不论男女。”
她的话一出,着实让苏瑾音吃了一惊。
……二十三岁?这也太晚了吧?要知道现世时,二十出头就算是法定的结婚年龄了,怎么到了这个古代的世界,竟然还要比现世的年龄还要晚?
苏瑾音还真是没想到,原以为最多是十七八岁。
但转念一想,苏瑾音却忽的觉得,蛮国之所以这么规定,也是有原因的。
蛮国的环境本就不好,若是人口多,水源和粮食更是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所以才会降低出生率的吧。
“哎,我马上就要二十三岁了……”
安戈塔拉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苏瑾音,又是叹了口气。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二十三岁之前,找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夫君,而且还是个其他国家的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
“那你是不是就要嫁人了?”
苏瑾音不由得开口问道,脸上的表情也显好奇。
要知道,八卦可是女人的天性,就算是这种时候,也不会磨灭女人的八卦心思。
安戈塔拉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没有喜欢的人。”安戈塔拉皱皱眉,语气似乎有些低沉,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我很吃香,但没有我喜欢的人。”
这蛮国合适年龄的男子不少,喜欢她的也不少,可她却没有看上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自己国家的人,总想找一个其他国家的男子。
蛮国的男子见的多了,不论是外表还是行为举止,都差不多,她真的喜欢不起来。
安戈塔拉又叹了口气,忽的想到了什么,一脸认真的开口向苏瑾音问道:
“你的夫君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苏瑾音顿了顿,脑海之中一想到赫连隐的模样,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是个遭人恨的家伙。”
她低下声音,沉着脸说道。
从她见赫连隐的第一面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善良的家伙。
就是因为为了离开他,离开那个皇宫,她才会出现在战场上,出现在这里。
安戈塔拉听苏瑾音如此一说,有些讶异。
“那为何……还要嫁他?”
她也皱皱眉,不由得问道。
“我也不想,”苏瑾音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苦笑着看了安戈塔拉一眼,“可我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她当初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硬送入了宫中,岂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利?
如果让她选,她当然不会进宫,也不会留在苏府。
听苏瑾音一说,安戈塔拉忽的想起,她曾经听人说过,很多国家的女子是不能决定自己嫁给的夫君的。
这么看来,秦渊国也是如此。
安戈塔拉沉默,她忽的觉得,其实蛮国不比其他国家差。
虽然在一些方面的要求要比其他国家严格的多,但对于她一个女子来说,能够选择自己的夫君,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出嫁,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见苏瑾音似乎低迷了下来,安戈塔拉便开口问道:
“你身边,有没有没有娶人的男子?”
她说罢,小脸便又红了红,却在偷偷笑着。
苏瑾音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安戈塔拉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竟然还想着秦渊国的男子,竟然还没有放弃!怎么对秦渊国的男子这么执着……
***
秦渊国皇宫中。
回廊之中,响起了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和衣袂翩飞摩擦的声音。
一抹身影大步流星的向紫英殿的书房方向而去,云襄不顾发丝已经凌乱,恨不得脚下踩风,飞向书房的方向。
她已经把入宫以来学到的宫廷礼仪抛之脑后,死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耳畔似乎还回想着之前伊歌哭着的话语声,云襄攥紧拳头,尽可能大步流星的向着偏殿的书房而去。?
再一次不顾失礼,云襄奋力推开阻拦的士兵,直接闯入了书房之中,丝毫没想到自己会有因此被问罪的可能。?
就算被问罪,她也不怕什么。
她现在,只想让娘娘安好无损的回来!
冲入书房,云襄就向里面奔去。
在看到那淡然坐在桌前的身影时,云襄的心中腾升起一股恼火,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拽住那个男人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同意让贵妃娘娘上战场!
云襄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咚的一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