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音闻言一愣,顿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最终只能点点头,做了个“我知道,辛苦你们的粮食了”的尬笑脸。
……她似乎知道为什么小小身板的伊歌却那么能吃了……不光是他,他们这一片的村人,都这么能吃!!
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待到吃完饭,那些不知道吃了多少碗饭的百姓们,也都一脸安逸的瘫在各自的毯子上,熟识不已。
的确,如果从各个方面来看,不论是吃穿,还是住所,都要比他们曾经的地方好了太多。
所以就算现在不在秦渊国的土地上,还需要给这个国家做些事情,但这些百姓却也都心甘情愿,毕竟能吃得饱,对百姓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之后,苏瑾音便将伊歌的委托告诉了安戈塔拉,她也很痛快的命人去找到了伊歌的家人,确定他们都安然无恙后,苏瑾音这才松了口气。
她与安戈塔拉没有再在帐篷之中逗留,而是走了出去,到了一开始苏瑾音所在的那个帐篷中。
现在已经确定了村人都安然无恙,但最重要的,是如何将他们带回去。
苏瑾音的表情有些凝重,一想到这件事,就很头疼。
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从这里离开,更别说是带着这几十人顺利离开了。
就算能够逃出去,可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回秦渊国的路,更何况蛮国的境地前后左右全是黄沙,漫天卷地的黄沙,除了太阳以外,根本无法识别东南西北。
虽然刚才安戈塔拉说,带回这些百姓并没有什么目的,可苏瑾音却觉得……那个被安戈塔拉叫做瑞苏格的男子,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不知为何,苏瑾音总觉得,瑞苏格就是想要利用这些手无寸铁的秦渊国百姓,在下一次的战争中将他们作为俘虏,来威胁秦渊国的士兵。
脑海之中,猛地回想起瑞苏格毫不留情的掐她的伤口,苏瑾音的腹部就是一阵隐隐作痛。
刚刚已经让安戈塔拉的侍女重新绑好绷带,果然,她已经愈合的伤口崩裂了一半,仍旧隐隐有血往外渗出。
那个男人……和赫连隐很像。
心狠,手辣,漠视生命。
苏瑾音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无法想出该如何从这里离开。
她能够感觉到,只要有那个男子在,她就不可能顺利从这里离开,更不可能顺利将这些秦渊国百姓带走。
苏瑾音很头疼。
瞟了一眼面色悠哉的安戈塔拉,苏瑾音还是忍住了想要让她帮忙的念头。
就算安戈塔拉这个少女很好相处,对自己也很好,但她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都是因为一开始她将自己错认成了男子。
更何况,她想要让安戈塔拉帮忙,根本就是让安戈塔拉背叛蛮国,背叛瑞苏格。
这种会令别人陷入险境的事情,她还是不想做的。
况且……安戈塔拉也不一定会帮她。
苏瑾音感觉有些头大,恨不得直接躺在地上什么也不想,安然的与地下的黄沙融为一体。
很烦,真的很烦。
苏瑾音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表情难过的像是一只弄丢了自己辛辛苦苦采摘来的松果的松鼠。
在苏瑾音正烦着不知该怎么办时,瑞苏格忽然出现在了帐篷外。
当发觉苏瑾音在这里时,瑞苏格正向前走的脚步一顿,向后退了一步,侧头向帐篷中看了一眼。
他平静的看了苏瑾音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安戈塔拉的身上。
原本悠悠闲闲的安戈塔拉,像是从瑞苏格的目光之中看出了什么端倪,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挡在苏瑾音面前。
“你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她可是同意了要给我找夫君的!”
安戈塔拉气势汹汹的冲瑞苏格说道,似乎若是瑞苏格要将苏瑾音带走,她就会冲上去与瑞苏格拼命。
瑞苏格没说什么,只是将视线重新移到了苏瑾音的身上。
苏瑾音心中一个咯噔,总觉得瑞苏格的目光有些不善。
“我不会对她做些什么,”瑞苏格淡淡开口,看向苏瑾音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令人读不懂的神色,“有人要带她走。”
他的话一出,安戈塔拉和苏瑾音均是一愣。
“谁要带她走?”
安戈塔拉皱起眉,有些狐疑的开口问道。
苏瑾音也竖起耳朵,很想知道瑞苏格的回答。
有人……要带自己走?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头。
“过去了就知道了。”
瑞苏格似是并不想直接说出来,他的回答仍旧令人摸不到头脑。
但见苏瑾音一直在那坐着不动,瑞苏格便知道她是不信任自己,冷笑一声。
“你可以选择,是带着那些村人一起离开,还是你们继续留在这里。”
瑞苏格的话很平淡,令人听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此时是什么样的情绪。
安戈塔拉侧头看向苏瑾音,似乎很在意她的决定。
苏瑾音皱眉,迟疑了几秒,却还是站起身,向瑞苏格的方向而去。
至少,她要知道是谁要带自己走。
瑞苏格见状,便冲身后的士兵示意,那士兵便走上前,带着苏瑾音向他的帐篷方向而去。
安戈塔拉想要追过去,可却被瑞苏格一步挡住。
“你干嘛?!”
安戈塔拉没好气地冲瑞苏格喊道。
如果是别人,她早就直接出手放倒对方了,哪儿还会让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可面前的却是她的哥哥,是她从小到大都从没放倒过的家伙。
“人家要单独见面,你不能去。”
瑞苏格开口回答,视线不由得向苏瑾音的方向望去。
安戈塔拉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撇撇嘴,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之中,气鼓鼓的坐了下来。
可谁知,瑞苏格也跟着走了进来,像是没事人一般,坐在了安戈塔拉的旁边。
“你过来做什么。”
安戈塔拉冲他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么多年的相处,瑞苏格当然知道安戈塔拉这是在撵自己,但他就是不动。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倒向后一仰,直接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