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国内,从未出现过蛮国人的身影。
而蛮国,也并不将其他国家放在眼里,一直我行我素,在蛮国那片广阔的土地上游走。
蛮国的土地很大,几乎是秦渊国的两倍,可却基本被黄沙所覆盖,水源与绿植稀少不说,环境也极为恶劣。
但当蛮国忽然对秦渊国单方面发起战争时,秦渊国上下一片哗然。
在秦渊国看来,游走在黄沙之上的蛮国人,是没有能力与秦渊国较量的。
可这是绝大多数人对蛮国人的认知。
只有不多的人知道,蛮国这个国家野蛮剽悍,同时因为国家恶劣的环境,蛮国人的体质和耐力等各个方面,都是养尊处优的秦渊国人所比不上的。
在蛮国的入侵中,秦渊国边境的士兵打败,损失过半以上。
这场战争,颠覆了绝大多数秦渊国人对蛮国的认知。
而在贵妃娘娘去了边界,带领士兵取得了一场胜仗后,秦渊国丢掉的面子这才找回了些。
与此同时,秦渊国朝廷之上,出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主张。
一方主张主动进攻,主动打击蛮国,让蛮国意识到秦渊国并不是他们能随意欺辱的国家,这一方主要以安将军等武将为首。
另一方主张求和,主动向蛮国提出合作,如同与寒山国的关系一般,维持两国的合作友好,这一方主要以苏丞相等文官为首。
一开始,柳公公弄不懂的是,赫连隐明明与苏丞相素来不合,可苏丞相却提出这种软柔主张,而赫连隐竟也赞同了苏丞相的想法。
不过,当得知贵妃娘娘从边界命人带信回来,而信中也提及期望与蛮国达成友好合作的关系,而不是这种两方僵持甚至一触即发的状态,柳公公便隐隐觉得,圣上之所以会同意苏丞相的主张,或许与贵妃娘娘的那封信有关。
柳公公看得出来,当初圣上根本不是真的想要让贵妃娘娘上战场,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逼迫她罢了,可贵妃娘娘却直接应下圣上的要求,义无反顾的去了战场。
这自古以来,哪儿有贵妃娘娘去战场带兵打仗一说?
若是与蛮国求和,也就意味着战争结束,圣上也就有理由将驻守边界的贵妃娘娘召回皇宫。
柳公公心中长叹一声,心想圣上根本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总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是无法让人明白他的所思所想的。
可这种话,柳公公是无法对赫连隐说出来的。
他是看着赫连隐长大的,知道赫连隐从小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这种过去,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可现在……
柳公公下意识的向窗外望了一眼。
哪怕窗户只是半开,但仍旧可以看到,皇宫之外那狼藉的黑烟,耳边似乎能听到百姓的呼喊与求救。
完全的准备,却无法应对昨日出现的措手不及。
从蛮国皇子踏入秦渊国土地上的那一刻起,除了派去迎接的士兵外,赫连隐还派人暗中紧盯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直到昨天的会面。
这一路之上,蛮国皇子一行人没有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也没有与秦渊国内任何秦渊国人有过什么过多的接触。
可不知为何,就在皇宫之中,两国刚刚见面不久,紫英殿外便忽的闯入一群蒙面人,开始厮杀。
明明早就备好的几队士兵,却如数被消灭,甚至一个活口都没有被留下!
谁都没料到,竟会有人能够闯入皇宫,一路杀过来,杀到紫英殿,杀到赫连隐的面前。
所有人都乱了手脚,包括赫连隐。
赫连隐虽有武功,但他的武功却根本不及那些闯入的黑衣人,旋即被属下保护着离开。
在混乱之中,蛮国的一行人也失去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宫里发生骚乱的同时,似乎那些蒙面人的同伙也在皇宫之中作乱。
仅仅一天的时间,宫内宫外,整个皇城,都宛若人间地狱。
那些不知身份的蒙面人,似乎不管是谁,都会下尽杀手,赶尽杀绝。
在得知皇城内也发生了不知身份的人烧杀抢掠后,赫连隐立即调兵派入城中。
到现在为止,宫内宫外的死伤人数无法估计,也有更多幸存百姓向城外逃去。
柳公公深吸一口气,脑海之中,仍旧回荡着刚才报信士兵带来的话。
——城中,发现了不少蛮国人的尸体,但仍未发现蛮国皇子的踪迹。
蛮国人的尸体……单从这一点来看,也令人不得不怀疑,此次秦渊国皇城发生的暴动,与蛮国有关!
“柳公公,”忽的,一直沉默的赫连隐开了口,“加大兵力,去城中寻蛮国皇子与苏瑾音。”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也没有加重语气,可从他的话中,柳公公却能听出一种宛若触及怒龙逆鳞的震怒。
皇宫与皇城之中发生这种事情,着实是脏了秦渊国的颜面!
柳公公喏声应道,便退了出去。
书房之中,只剩下赫连隐一人。
他微眯起眸,耳边能清晰的听到屋外士兵嘈杂的脚步声与对话声,无一不透露着此时情况的紧急。
可越是这种时候,赫连隐却越感到无力和孤独。
他很累,累到不想去想那些蒙面人的身份,也不想去猜测这场异常的暴动是否已经波及秦渊国其他地方。
他只想知道,此时苏瑾音到底在哪里,到底和谁在一起!她到底,与这次的暴动有没有关系!!
胸腔之中,骤然涌起一种压抑许久的震怒,再也无法将其抑制。
这怒气让赫连隐浑身发抖,狭长的眸子不知何时布满了血红的血丝,更显可怖。
在边界与蛮国接触中,苏瑾音失踪到了蛮国。
苏瑾音与那些被掳走的百姓一起,完好无损的回到了秦渊国。
苏瑾音回城失踪,蛮国皇子也在皇宫中失踪。
这些,无法不让人觉得就是苏瑾音与蛮国勾结!
也只有她,才有与蛮国皇子接触的机会!
此时,赫连隐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背叛,无尽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