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乐诚恶意的呵笑并没有让秦妙涵感觉有多难堪,相反,她只是满意的点点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一个潇洒的转身,她伸手按下门把准备离开。
“等下!”蒋乐诚声音异常冷厉,盛气凌人,与平时的嘻哈逗趣的模样完全不同。
秦妙涵手下一顿,并没有急于开门,也没有回头,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
蒋乐诚忽然感觉有些烦躁,说出的话也渐渐急促起来,“是,我承认我喜欢你,可我说的那些话出发点是为了你好,没有一点私心,你不声不响继续和顾云霁偷偷在一起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蒋乐诚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眼赤红,时机真的是一个可笑的东西,或许在相遇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清醒的知道,太晚了……
秦妙涵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他不会承认的这么干脆的,就像刚刚他骂她‘自恋’一样,无奈地转过身来,“干嘛要闹的这么难堪呢?你知道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回应什么。”
蒋乐诚苦笑,“我没指望你会回应,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秦妙涵无言地望着他含情脉脉的眸子,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的伤感,“我很感谢你的用心,但感情的事不是我躲就能躲的开的,而且直到今天,我从来没有主动推动整个事件的发展。”
蒋乐诚定定地看着她,“我还想再问你一遍,你爱他吗?”
秦妙涵想了想,慎重地对蒋乐诚道:“也许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但我没感受过这样的感觉,所以很抱歉没办法回答你。”
蒋乐诚木着一张脸无言以对。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秦妙涵顺势压下门把拉开房门,不出所料,是那个小护士,手里还拿着一张B超彩图,,见是秦妙涵,表情有些犹豫,“这个……”
秦妙涵微微一笑接过来,“多谢你了,这个就交给我吧。”
小护士递给她点了点头,转身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秦妙涵打开门,上前一步轻声道:“我走了。”
身后没人回应,秦妙涵却十分清楚的知道他听见了,不再流连,她迈步向妇产科医院办公室走去。
时光是无情,就在你以为自己抓住了流光中的机遇即将获得幸福的时候,它却又迅速甩给你一巴掌让你捂着脸从梦中突然清醒,茫然地看看空旷的空间,这时的你才了悟,噢,原来我是在做梦……脸上的痛和心中的痛交相辉映,更会产生痛不欲生的错觉。
蒋乐诚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他曾学过心理疾病学,虽然只是浅显的修了几节心理课,却已经比普通人懂的要多很多了,这时的他多希望自己不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问题,半昏半梦,未必不如清醒过来来的更加洒脱……
如秦妙涵这般的也算是少数了吧,她或许爱着顾云霁又或许不爱,但不论是爱或不爱,她确实一直都是被动的,被动的承受着顾云霁强制给她铺好的每一步路,或愿意或不愿意,她就那么轻易的接受了,并且没有太多的反感。
有时候秦妙涵自己也想,如果当初相遇的不是顾云霁又会怎样?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什么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对方只当做那一夜是露水姻缘自然万事皆休,若当初相遇的人也和顾云霁一样执着不肯放手,那么她得到的也未必不是现在这样的结局。
这样想或许对顾云霁来讲有些残忍,内心凉薄如秦妙涵自嘲地笑笑,若可以,就将这桩心事永远当做秘密埋藏下去吧……
生活一直都在继续,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如同流水潺潺,永不止歇。
时间慢慢推动,秦妙涵百般期待的情人节还未到来,却来了一个她想也想没有想到的人。
“孙力扬?”秦妙涵诧异的看着来人,有些不解。
孙力扬冲秦妙涵笑笑,阳光般的笑容灿烂若许,“妙涵,你现在还好吗?”
秦妙涵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孙力扬局促的夹紧双腿,手掌安份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呃,我们能私下聊聊么?”
秦妙涵转头看了一眼沙发另一头坐着的顾家的三个女人,脸上的笑容很淡,“那我们出去聊吧!”
“好好!”孙力扬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个提议的认可。
顾云开冷眼看着两人嗤笑,“有什么秘密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啊?莫非你还想给我们家云霁戴绿帽子不成?!”
话音一落,秦妙涵的神色一凛,表情变的冷肃起来,她将近一米七零的身高站在一米六三的顾云开面前俯视着她,十分的具有压迫感,何况顾云开还是坐着的,手不后拄着屁股下的沙发,顾云开眼神有些飘忽。
而她脸上的鄙夷也在秦妙涵的一双厉目下气势渐无,但她却不想让秦妙涵觉得自己怕她,于是嗖地站起来强硬地梗着脖子与秦妙涵对视,眼刀交汇,气氛沉重冷凝的如同出兵前的战场,万籁俱寂。
顾妈妈看了一眼神色莫明的顾奶奶,沉思了一下,连忙站直来打圆场,“云开她不会她不会说话,妙涵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等回头我给你教训她,啊,你还怀着孕呢,可千万不能生怕呀!”
秦妙涵冷着脸不说话,没打算再给顾妈妈这位相对来说对她来不错的长辈面子,这位长辈眼里只有孩子,话里话外都透着她是代孕妈妈的感觉,她怎么可能愿意听从!更何况她已经忍了顾云开很久了,从她住进这个家开始,顾云开只是一逮住机会就对她明嘲暗讽,什么淑女闺媛,都是假象!
以前种种,就算是只为了顾奶奶当初的那句‘家和万事兴’她都愿意忍下了,可这次顾云开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胡说八道,明斥她作风不良,若今天她咽下了这口气,可想而知明天这句话一定会成为顾云开拿住她的话柄,这次她绝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