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秦妙涵很是平和的望着他奇怪的举动,似乎对他的诡异的笑声完全免疫。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顾云霁蓦然收声阴着脸飘到了秦妙涵跟前,真的是飘,至少秦妙涵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
但她怡然不惧的回视着,她的心像被撕裂般在不停的滴血,但伪装的面具却很好的遮住了那斑斑血迹。
顾云霁高高举起手,那手掌即将落下的角度正是秦妙涵的脸上,秦妙涵嘲讽地笑笑,又微微将脸扬了扬,任由他掌心朝自己脸上重重地落下……
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冷寂,顾云霁恼火的同时只觉得深深的无奈……
电光火石间,顾云霁的手掌在落下的瞬间又硬生生擦着秦妙涵的头顶拐了过去,掌心带着的微风缭乱了秦妙涵的几缕乱发。
胳膊骤然定住,顾云霁攥拳收手站定,偏头目光冰寒的盯着突然冲过来的蒋乐诚,蒋乐诚本来见他要打秦妙涵,想了不想就跑了过来,冷不防顾云霁突然收手,他一时没刹住车已经冲到了顾云霁面前,对上顾云霁的目光,他只好咬牙勉强露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又慢慢向后退了半步,便再不肯退了。
顾云霁却没去管他了,他脸色铁青,周身像氤氲着冰凉彻骨的黑雾一般,阴沉狠戾地盯着秦妙涵,“想离婚!门都没有!就是死了我也要绑着你进棺材!”
阴森森的撂下这句话,顾云霁抑住想要杀人的欲望愤而离开。
等顾云霁一走远,秦妙涵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失声痛哭。
连日来的事情让秦妙涵心力交瘁,她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次的争吵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本不该这样软弱的!
一旁目睹整个过程的蒋乐诚觉得有些心疼,但却没有上前阻止。人都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来缓解自己的压力,无疑,现在最秦妙涵来讲最好的缓解压力的方式就是痛哭一场。
旁听让蒋乐诚也大致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他深知秦妙涵的为人,更知道顾云霁的为难,身为顾云霁的好兄弟和秦妙涵的恋幕者,他心中的天平摇晃的十分厉害。
那边顾云霁震怒之下拂袖而去,他仅有的一丝理智指使着他前去将顾云开安顿好,又借着公司事务烦恼的借口离开了医院。
其实也不是借口,这次的泄密事件让顾氏集团一个十几亿的项目遭受了重大的创伤,他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顾云开深知他的辛苦,闻言更是乖巧的抹掉因剧痛而产生的泪水,让他去忙,不用担心自己。
顾云霁抱歉地冲她笑笑,终于无奈的转身离开。
但他没有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顾云开如何不顾骨折的疼痛急急忙忙拿出手机向霍绍报喜的样子,那边霍绍说了句什么,顾云开甜甜的笑着连连点头。
挂断电话,霍绍身旁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大沿帽的男人桀桀怪笑,“什么叫养不好更好,养不好他会永远对你有愧?”
“难道不是?”霍绍挑眉,“顾云开最想得到的是顾云霁的重视和关爱,如果连这点小小的牺牲都做不到,那她这辈子也别想再接近顾云霁,等她好了之后顾云霁一定会拿她当洪水猛兽。”
男人咂舌,“他们可是亲姐弟,这样做也太变态了!”
“关我什么事?”霍绍嗤笑。
“……”男人无言以对,好像确实不关他的事。
而也就在顾云霁离开医院后的第二天,顾云开不顾顾奶奶的劝阻捧着受伤的胳膊也跟着出了院,谁的话都不肯听。
知道顾云霁忙的有时都顾不上吃饭,顾云开让家里的女佣做好美味又营养的菜肴后送到公司,亲自监督顾云霁吃饭,不满她出院的顾云霁心里本就对她有愧,对她好心的督促也只好听从。
但眼见着顾云霁吃完所她还是不依,强迫他去休息,任凭顾云霁百般恳求她都绝对不肯退步。
这几日被顾云霁压榨不轻的周群本不喜顾云开,但见一直乌云罩顶的顾大魔王还蛮听她的话也就跟着帮腔,惹得顾云开对他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顾云霁无奈只好装做去睡,打算等顾云开走后再回来忙手里的工作。推开休息室的门,他又回头看了顾云开一眼,但这时顾云开却没有再看他了,而是一只手捡起他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帮他挂了起来。
这一举动顾云霁看在眼里,心里很感动,对她也更加愧疚。
那边秦妙涵痛哭了许久,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心里也好受了些许,感谢蒋乐诚善意体谅的容留,她准备起身离开了。
蒋乐诚见她本泪眼滂沱的脸上全无悲意,不由赞叹她好演技,引来秦妙涵的怒目以对。但他终究对她不放心,好说歹说非要跟在她身边不可,不然就不放她走。
秦妙涵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她其实知道蒋乐诚是在关心她,这样善意的执着让她不得不郑重以对,由他将秦妈妈身边安排妥当,两个人出发。
这次回家对秦妙涵来讲也是一次记忆的找寻,自从上大学后她便不再经常回家了,对家庭的记忆一直停在那个令她觉得寒冷的地方。
但这次却有些不同,以往灰色调的沉重感在这次回家的途中竟十分温暖,秦妙涵深知这是因为她和秦妈妈的关系缓和的缘故。
“你们家住的地方怎么这么破啊!”蒋乐诚看着还有裂缝的小高层发出了直言不讳的赞叹。
秦妙涵斜了他一眼,心中的正感动着,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任谁心情都不能好。“我们家很穷的,我妈一个人带着我攒钱买下这么一个旧楼已经很厉害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天之骄子!”
蒋乐诚撇嘴,“什么叫天之骄子?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很不屑?如果我不努力哪有响彻华国的名声?!我曾一天安排过四台大型手术,你以为这些全都是靠钱砸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