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见她这副悲恸样子面露不忍,连忙温声劝道:“你别急别急,我我我现在带你过去!”
秦妙涵怔怔地拉着他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同意了,机械的跟在他身后慢步向一个空旷的大厅走去。
大厅中央是一个白色的水晶棺,秦妙涵尖叫一声直接冲了过去,死死伏在水晶棺上痛哭不止。
椎心泣血的哭声声回荡在大厅上空,得到消息赶来的苏辰蓦然听到这悲泣的哭声心尖一颤,不由纷纷加快了脚步。
医生站在秦妙涵身后看着她几欲疯癫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听到门口有动静遂看来了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没人管他如何,苏辰见她面容悲戚心中不禁悲痛万分,但他知道秦妙涵在宣泄自己心中的痛楚,遂一言不发的敛襟同她一起跪在了秦妈妈的遗体前。
“……师兄……”秦妙涵久久泪泪流不止、缺氧之下头晕目眩,感觉到身边来了人,她扭头看了一眼,一头栽了过去,泪水扑簌簌的流个不停。
苏辰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双目含悲,“我知道,我知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秦妙涵悲恸地放声大哭。
一切都回不来了,一切都不会好的。
秦妈妈终究是去了,去之前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给秦妙涵,每每思及此,秦妙涵都痛的不能呼吸。
哭过之后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久久偎在苏辰怀里不能自已的秦妙涵终于擦干眼泪,慢慢地站了起来。
苏辰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秦妙涵的举动,总觉得现在的她似乎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她含泪看了一眼水晶棺里的春妈妈,咬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极简短的号码,苏辰心中疑惑,但却很快有了答案。
“王局长,我母亲被顾云开谋杀,麻烦你惩治凶手。”
苏辰惊讶不已,这简单的一句话深刻的表明了秦妙涵的决心,她报了警,势必要与顾家彻底决裂了!
准备抓人!
以最快的速度做好笔录秦妙涵带着警察们撞开了顾家的大门,保镖们见有人硬闯立即围了上来,即便这些人穿着警察的制服也依旧不假辞色。
警察王局长没动,只是求助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然后自他身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保镖们看着走出来的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刚刚凛然的气势顿无。
“让开!”
冷冰冰的吐出这两个字,秦妙涵看向他们的眸子里同样没有一丝温度。
保镖们讪讪的让了开来,她是顾家明正言顺的少夫人,谁又敢阻,还想不想在顾家做事了?
彼时,顾云霁正愤怒的与顾家的两位长辈纠缠着,见王明玉带了些警察进屋还有些迷茫,很快见到最后进来的秦妙涵之后皆是一脸恍然。
顾奶奶松开了抱着顾云霁的胳膊,她目光高傲的看向秦妙涵,却不知为何,别人能轻而易举从她闪烁的眼神中察觉出些心虚来。
躲在一旁站着的顾妈妈见到她心里很是别扭,完全没有想象中仇人已死的畅快。
“王局长这是做什么?”
说这话的是顾奶奶,顾云霁立在她旁侧眨也不眨的盯着进来的秦妙涵,黑眸中眼波流动、意味深沉。
王明玉摸摸鼻子不知道如何作答,在接到顾家少奶奶也就是秦妙涵的报警电话后他到现在都是懵的,本想私下里先问问顾云霁这个本市数一数二的纳税大户,不曾想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秦妙涵阴恻恻的盯着顾奶奶,“把顾云开交出来!”
冷冰冰的话一出口谁心里都十分清楚,她这是要撕破脸了!
“没有!”顾奶奶一心纵容,干脆而又光棍的丢下这两个字。
秦妙涵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气质与从前的清冽判若两人,“给我搜!”
指示下达,一侧的王明玉很清楚秦妙涵是什么意思,瞄了面沉似水的顾云霁一眼,心里面颇有些为难。
顾奶奶气的两眼通红,死死拦在秦妙涵面前,“我看谁敢!”
秦妙涵不闪不避、不躲不冲,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完全不把尘世中的微末放在眼中。
顾奶奶被她冷漠至极的语气气的浑身颤抖,她郁愤的用力推了一下仿佛神游天外的顾云霁,“一家之主,你倒是说话呀!”
“……她不在这里……”顾云霁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
秦妙涵自进门开始就没有看他一眼,此时视线只是在他脸上轻轻点了一下又悄然移开,带着距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不被秦妙涵重视的顾云霁面色僵硬,“……她刚刚跑出去了,我也在找她……”他话里似有未尽之言,但喉结只是上下游移几次,接下来的话便隐没在喉间。
他话音未落,秦妙涵已在倏忽之间变的煞气逼人,她满眼怨毒不藏不掩,“杀人犯!包庇者!我定要她拿命来尝!”
说这话时她并没有看向他,倒是顾云霁面容惨淡地看着她那形状美好的朱唇轻轻启合,吐出冰锥般的话语直戳人心。
而一向深居内宅,被顾家男人们保护的很好的身份尊贵自持到甚至有些不谙事世的顾奶奶和顾妈妈被秦妙涵话的凉意冻的打了一个冷颤,片刻过后又对她这阴狠的挑衅生出一些不满来。
气氛登时变的僵硬,不知何时顾家人竟仿佛与秦妙涵对峙起来,顾云霁心中惊悸,因为他骤然发现,自己和她之间竟似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银河般,他们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秦妙涵唇角勾起,但眸子里却无一丝笑意,“你说人不在,我信你……”
顾云霁心里一沉,隐约知道她接下来没什么好话,果不其然。
“……这是最后一次信你,顾云霁,我要和你离婚!”最后两字带着阴森的恨意,誓要达成目的!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默默无声的垂着头,无人敢看这场豪门夫妻之间的大战,连顾奶奶和顾妈妈在听到这句话也只是神色莫测的旁观着,似乎都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隐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