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张将将瞪着眼睛,把简易房都转了个遍,却一个人也没看到。
苏辰拿着手电,眯着眼顺着手电筒的光亮巡视了一圈,除了人和车都不见了,当初他自费购买的工具倒全都留下了。
这里离山外还有五十公多里的路,又因下了大雨,路上泥泞不堪,因车轮碾压而留下的辄痕顺着离开的方向渐行渐远……
而苏辰手里的手电筒也遥遥照着那些逐渐隐没在黑暗里的辙痕,久久,久久……脸色非常难看。
其实所有的工具和购买的一些做饭的家伙什倒都还在,加上有活动简易房在,他们倒也不至于陷入绝境,但苏辰却黑着脸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将将以为他怕黑,遂拍拍胸脯安慰道:“别怕嘛,有我保护你!”
不过她坚定的态度并没有感染到苏辰,而就在当天晚上,苏辰居然意外的发起了高烧,这里又没有药物,有人烟的地方又远……张将将有些发慌。
“不要……不要……”苏辰闭着眼睛一脸惊恐,张牙舞爪的推拒着什么似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平时温柔坚定的人此时看起来十分可怜。
就连张将将端过来一盆热水都被他无意识发出的蛮力给踢翻了,她气的想数落他,可苏辰好像是怕的厉害,整个蜷缩在地铺的一角,不断抽泣着。
怎么还真哭了?不得不说,一个大男人哭的这么惨还是还是蛮奇怪的,像是怕被强迫的黄花大闺女……张将将这样想着,没忍住扑哧乐了。
这梦做的够失败的,难道梦见了不好的事?她想试探着叫醒他,因为好像有说因为做梦给吓死的人。
但只要她一接近,苏辰便开始尖叫,后果叫的嗓子都哑了,她苦恼的皱着眉头,男人尖叫起来,真是比女人还要刺耳,而且在这荒郊野岭里,这样的叫声还真让人觉得有点毛毛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又重新打了一盆热水准备替他擦汗降温,这也是土办法了。
本以为过一会儿苏辰便会安静一点,没想折腾了半宿,他已经明显看出力力竭却还是挣扎着不让她靠近,她郁闷的想,怎么真像个良家妇女似的?
不过最后,她还是靠蛮力制服了苏辰,好容易给苏辰反反复复擦遍了前心后前,眼见他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但她自己也成功出了一身汗。
两人清了一天路障,又因为苏辰发烧而折腾了半晚,将将也再没了收拾的力气,她一向心大,直接挤在了苏辰身旁,扯过被子开始蒙头大睡。
等张将将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她摸摸苏辰的额头,感觉不怎么烫了,所以就算人没有醒过来,她看着他匀称的呼吸还是松了一口气,起身去烧了点水又替他擦了几遍,期间看到他的衣服都汗湿透了,遂替他都脱掉直接搭在了外面,她一向不拘小节。
一百多里地的路程,他们又没有交通工具,她自己走路倒没问题,但若再加上昏睡着的苏辰,他们是绝对出不去的。
咬唇细思,她默默回忆着看过的地图,过了这个山坎,三五里处就有一个村落,村落里应当有医生……
瞅了正在熟睡的苏辰一眼,张将将叹了口气拿起了铁锹。
挖掘工作竟出乎意料的顺利,张将将惊喜而又不敢置信的爬到高高的土堆上看着即将打通的路,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阴差阳错的挖开了最薄的堆积土层,连忙跳下来,张将将兴奋的挥舞起了铁锹,加加紧想把路挖开。
没一会儿,路果然通了!
张将将兴高采烈的扔下铁锹,没先过去,而是直接转头跑回了简易房处。
“通了!通了!快醒醒,咱们能过去了!”
张将将气喘吁吁的扑到简易房里,苏辰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目光迷离的看着冲进来的她。
“我的……衣服呢?”苏辰嘴里时不时发出若有似无的呻吟,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像是怕她会对他怎么样似的。
“……”张将将忙了一上午,疲惫的很,但有心拿他做调节一下生活乐趣,遂大手一挥,“扔了!苏辰呀苏辰,我觉得你也不用穿衣服了,从此咱们就定居这了,反正也没外人,你织布来我耕田,我安安心心的耕田,也不用担心你跑喽!”
“你你……”苏辰一脸屈辱,你了半天却说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张将将满意的看到他羞愤的可人模样,仰天大笑几声,一脚踢开门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了几件苏辰昨晚穿的衣服,大太阳晒的干燥又舒服。
“你出去!”苏辰怒目瞪着她。
张将将一脸无辜,“我脱都脱过了了,你穿件衣服我还看不得了!”
苏辰气的直喘粗气,抓着被边的手直哆嗦。
不过张将将还是蛮‘怜香惜玉’的,生怕他再气的厥过去,色眯眯的含笑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奸笑着走出去了。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哼!”至于到底什么样的,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只能用轻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发烧的劲还没过去,苏辰只觉得四肢乏力,他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两条腿都直打颤,步子哪里是迈的,简直就是在拖着脚在走,身体更是一会冷一会热,比空调变的还快。
如苏辰这样的状态,他们绝对是走不了的。
于是被张将将命名为‘前进后退’计划就这样搁浅了,苏辰疑惑的问她什么计划?她说是‘前进后退’,顾名思议,往前走还是往后撤。
“……”苏辰被她的命名雷的半天没有说话。
但这还不够悲催的,吃了午饭,她又想进来调戏苏辰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他竟又开始发起高烧来,他嘴里哼唧着若有似无的发出难受的呻吟,可怜的要命。
“苏辰,苏辰你怎么了?”张将将探出还算干净的手背碰触他的额头,“呀,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