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山去确实有点让人担心,但也不是非出去不可呀,所以就算连着下了几天大雨,大家的精神竟意外的没有多少。
杨导演拍拍赵子岩的肩膀,站在玻璃窗前大加感叹,“真是幸运之至呀!”
赵子岩点头表示赞同,可不就是幸运之至,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剧本似的,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失踪,真的太幸运!
山洪成功阻断了他们出山的路,更断绝了他们通往山里的路,两人有些忧心始终联系不上的秦妙涵和苏安琪,但是现下这种情况,他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因而就算担心也于事无补。
顾云霁从不是个肯轻易服输的人,秦妙涵一向又笨又傻,次次给人利用,恼的他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可感情的事对顾云霁来说终究特别的,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就算他千次万次要跟秦妙涵断绝关系,可每每总是食言,秦妙涵打破了他多少的人生记录呀……
他一面督促着事情的进展,一面也没闲着,他先是让周强找出了当地的地方志,紧接着请了专业的考察人员围着这山进行考察。
不管别人怎么坚定的说只有一条进山的路,他却是不信的,人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
有的路走的人少,未被发现,但并不代表发现不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条‘没人走过的’或者说走失少的路给找出来!
然而,还没等顾云霁想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何娇儿的电话就紧随而至,并容不得他半分思量。
不断的尖叫和抽泣让顾云霁心惊,他没办法置之不理,但不管他怎么问,何娇儿永远都只是嘤嘤的哭泣,听起来甚至都要哭死过去,容不得他半分思量。
好容易在电话里稳定下何娇儿的情绪,让何芸儿接过电话把事情讲了个大概,他微微眯起眼睛,流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首先,何芸儿说霍绍写了一封血书给何娇儿,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亲眼看到霍绍已经死去,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复活呢?!逻辑不通。
其次,何芸儿又说何娇儿身体孱弱至极……顾云霁撇开头去不忍再听,他真不想听到何娇儿那中气十足的哭泣声。
可事情终究还有些不对劲的,就拿第一件事来说,如果没有那张信件,何娇儿断断不会诓骗自己,这对她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他来回摩挲着下巴,心里思量着这桩怪事。
而最关键的是这桩事一旦涉及到霍绍,他就万分的不能容忍……周强突然从后面凑上来,以手掩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站在高处,顾云霁拿眼睛询问他,在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他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秦妙涵已经跟我没关系,我没义务再帮她,亲自去找政府来帮忙处理这件事,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让步了,再往下,我不会再理会旁的。”
张将将闻言十分震惊,“你怎么能这样?!”
“我哪样?”顾云霁反问,脸色不愉。
“……”张将将面对这个反问有些嘴拙,唇瓣了半天也没有回答了这个问题。
见她答不出,顾云霁不高兴的盯着张将将,“行了,把孩子给我!”
这次张将将的反应倒够快了,她利落的抱着平安躲开,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顾云霁用其独有的,冷漠至极的腔调缓声道:“如果你脑子没毛病的话,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很不客气,很不雅观,顾云霁好你早就放弃了要在女人面前保持形象这件事,在他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
张将将气煞,一连串不带停顿的咒骂便恶狠狠的窜出了口,顾云霁冷着脸对此不做回应,在她骂完停歇下来喘气的时候,他才施施然掀了掀嘴皮子,“反弹。”
张将将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没气疯,于是又是一场恶骂。
而顾云霁急着要走,自然不可能跟她多计较,他听着那不堪入耳的骂声,怒极反笑,“你不让我带他走,是要带着他进山喽?”
张将将脸色青白相交,忽然便明白了顾云霁的言下之意,他要走……她脸色一肃,“你就这么不关心妙涵的安危吗?”
顾云霁的目光森冷又绝情,“我说过,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确实也已经离婚了,但张将将总觉得事情些不对劲,顾云霁的话和与之相反的作为让她感觉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左右思量了半天,她得出了一个结论:一本烂帐!
冷漠地盯着犹豫的张将将瞧,顾云霁其实一丁点儿都不想跟她讲道理的,但张将将太过强悍,骂也骂不过她,打更打不过她……与其闹的太难看,还不如把事情捋捋清楚,让她自动放弃最好了。
最让他不理解的就是张将将对平安的态度,明明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可她在面对平安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母亲的姿态,让他这个亲生父亲想生气都没有底气。
甚至有时候他就在想,若不是看她对平安还算不错,早就跟她翻脸了,当然,这种假设不存在,他想翻脸还得看人家理不理他。
强忍着怒火,顾云霁又把利弊跟她细细讲了一遍,直到确定张将将全懂他才闭上了嘴。
能让张将将屈服的话无非就是平安的健康问题了……山里的情况太危险,平安又太小,抵抗能力极差,如果到时候出个一差二错,那她可是担待不起的。
其实倒也不是怕担待,关键是她舍不得平安受到伤害。
就算这些都不考虑,可如果迟迟找不到秦妙涵,那她必然是要亲自进山的,到时候他根本没有把握能照顾平安周全。
犹豫再犹豫,亲亲再亲亲,过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把平安递了过去。
平安似乎若有所感,本来还在熟睡,但一脱离她的怀抱便突然‘哇哇’大哭起来,给张将将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