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源于记忆的串联。
在这段思考中,我更清楚的认识到,张若亦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朋友。
“要不然跟你纠缠在一起?”
他,到底是在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那口气就好像家长在数落不听话的小孩跟坏学生一起玩耍那般。
“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见我回呛他,韩冷轩的情绪也十分的不佳,不过车子已经开到了医院门口。
虽然已经是清晨,但是天空仍旧灰蒙蒙的,一副水洗过的墨色。
他将车子一横,也没有调整车的位置,急匆匆的熄火,把我从车上拉了下来。
其实这一路我都在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虽然疼痛已经减退了很多,但是每次不小心触碰到,都会使我到底一口冷气。
真特么疼。
韩冷轩的动作虽然有些粗暴,却也顾及到了我的肩膀,只用力拉扯着我左边的胳膊。
然后快速的来到急诊,把我丢在了急诊室,出去办手续了。
坐诊的大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询问了我的姓名和年龄便让我趴在病床上,接着拉上了遮挡帘检查我的伤口。
“这刀伤的口子挺长啊。”
大夫把我有肩膀的衣服撕开,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已经没有办法自己脱掉衣服了,然后她稍微清理了一下我的伤口,酒精棉擦拭在伤口上,让我浑身紧绷,忙闭上嘴,差点咬到了舌头。
擦过酒精后,蒸发的凉爽稍微的舒缓了肌肉的紧张,那大夫继续自顾自的言语:“幸好刀没有开过刃,只是伤到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
大夫舒了一口气,庆幸的语调,然后把检查伤口的镊子扔到了托盘里。
砍我的刀是西瓜刀,西瓜刀有多锋利我想在菜市场买过西瓜的人都见识过。
以我的经验判断,自己的骨头也没什么事儿,不过被西瓜刀砍刀才受这么点伤也是奇怪,看来黑色组织里面的人也并不是亡命之徒,就算用刀也是用没开刃的,心里面也一定惧怕惹上什么人命案子吧。
“不过,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大夫坐到我面前,因为不方便起身,我只能趴着像是海豹一样昂着头才能跟她对视。
“小混混打架不小心牵连了我。”
我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许是因为同样的专业,所以我看着眼前的大夫还挺亲切,但是却也只是敷衍了一下。
只看那大夫皱了皱眉头。这时韩冷轩交完钱走了进来,不过因为隔了一层帘子我并看不到她。
大夫见到外面检查了他的收据,然后让他在外面等着,说我这样的伤要是等手术的话还得等上好几个小时,见我年纪小也不想让我再多受罪,所以决定就在急诊这里给我缝合。
伤口虽然长但也不算是特别的深,韩冷轩听话的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大夫重新回到帘子后面也征求了我的意见。
我当然是同意,时间越久到时候伤口长合起来皮肤就越不匀称。
虽然肩膀不常有机会能漏在外面,在为了美观,我忙不迭的连说了两个“好”字。
“外面那个是你的谁啊?”
可能是因为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所以只有这大夫一个人在我这里忙活。
“警察,好心把我送来的。”
说话间,那大夫给我打了一针麻药。
她给我打的是局部麻醉。
我是学医的所以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局部麻醉还是全身麻醉,实施麻醉的时候麻醉师都会跟你聊天,为的就是缓解你的紧张。只不过局部麻醉要更为疼痛一些。
急诊大夫一般都要求医术全面,只感觉肩膀那地方一痛,然后肌肉不自觉的收缩,我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体继续跟她交谈。
“看他满头大汗的,肯定是替你着急跑来跑去的,刚刚说话的语气也带着紧张,跟你倒是一点也不像是陌生人呢。”
说着,我感觉麻醉不断的推入我的身体,然后肩膀麻麻的,只是微微的能够感觉到医生的动作。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就开始套近乎。
说我也是学医之类的云云,然后问了大夫的名字,说有机会想多跟前辈学习学习。
她的名字叫曼云生,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并且给我进行缝合的时候,行云流水,即便是跟我讲话也一点没有停顿片刻。
一听说我也是学医的,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原来她也是跟我一样从漓江大学毕业的。
还说因为跟我投缘,又是一个学校的,所以特地给我缝了内针,这样以后伤口长好就不会觉得狰狞丑陋了。
慢慢的麻药失去了作用,曼大夫将缝合线打了一个结儿,还告诉我,门外那个小伙子特地嘱咐了要用美容线,这样到时候不用拆线受二遍罪了。
肩膀开始慢慢的恢复知觉,曼大夫去收拾器具,我则继续趴在病床上,要再休息两个小时才能下地。
刚进行缝合后的伤口将原本崩开的皮肤又重新的拉扯回了一起,所以不舒适感和痛楚交织着让我的脑子十分的混乱。
根本无暇去想韩冷轩为什么突然又对我这么好了?
也无法去思考张若亦现在所处的境地。
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那两个小时,我迷迷糊糊的睡着过几次,但也仅仅是片刻,因为就算是不注意细微的动作都会引起肩膀的疼痛把我从睡意中强行扯拽出来。
直到曼大夫提醒时间到了,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早晨八点十分了。
大夫都已经各司其职,病患也早就排着长长的队伍,出了急诊室,韩冷轩就坐在门外冰凉的长椅上,耷拉着脑袋,但是却没有睡着。
听到我出来的声音,立刻就站了起来。
他应该是想要上来扶我,但是因为想起他的种种作为,我觉得气恼,撇过身子,他迎我的手落了空,显得有些尴尬。
“我自己可以!”
来医院的时候,他不也只是拽着我么?现在缝合了就更没有必要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