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什么他细小的动作都能引起我心中的海啸呢?
我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房间虽然漆黑一片,但是我仍旧盯着门口的方向。
我们之间隔着一扇门,却又好似隔着万重山。
不知过了多久,我可以想象门外的韩冷轩犹豫的举起又放下的手。
想着他是否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却又自嘲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话说?
终于,他似乎放弃了,我听着拖鞋跟地面摩擦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不知不觉加速的心跳也终于回归了平静,我慢慢的适应了黑暗,看到脚边的墨琅睁开了眼睛,发出了棕色锃亮的光,然后又缓缓的闭上了。
如果可以像它一样无忧无虑的该多好?
随后我躺下了床,脑袋里总是时不时冒出韩冷轩跟我相处的画面,然后又被他跟梦美言之间亲密的表情给取缔。
反反复复的就好像自虐一样。
终于挨到了天亮,这一晚我许多次醒来,没有睡得了一个好觉。
听着房间外面,韩冷轩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故意放低了自己一举一动的声音我却还是可以清晰听到,清晨这般静谧,我作为一个偷听着,享受着房间外的一切声音。
然后去猜想他是否在吃早饭,是否在洗餐盘,是否穿上了衣服。
最后,是“砰”的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我知道他上班离开了。
我也想以一种名正言顺的身份来倾听这一切。
可俨然那是痴人说梦,我只能当一个窃听者去悄悄地感受着韩冷轩的生活气息。
好一会,我确定韩冷轩去上班不会再回来之后,我才打开房门。
外面的桌子上居然给我留了早饭,煎蛋、土司面包,还有一杯牛奶。
其实,这样的生活正是我向往的,可我却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被眼前的假象蒙蔽,韩冷轩不是我配得上的。
什么高低贵贱,什么三六九等,虽然我不认同,可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说辞激发起了我心中小小的自卑。
我将这种悲愤发泄在食物上,我用力的撕咬本就柔软的土司面包,然后一口吞掉了煎蛋,把牛奶一饮而尽,就好像个野蛮人一样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吃饱喝足之后,我决定要离开,这是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慎重思考的。
在这之前,我要先去卫生间里梳洗一下,不管经历了什么,总不应该自暴自弃太狼狈。
可就在我洗完脸,清凉的水珠在我的脸蛋上不断向下滑落的时候,我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注意到了一件事。
我右边的肩膀似乎不疼了?
这不科学?
我赶紧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来不及管发丝上的潮湿,将领子向下狠狠的拉车,背对着镜子,扭着脖子向后看。
按照我的医学常识,在肩膀手上缝合之后的第二天,要做出这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无疑会让伤口崩裂,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我努力的抻着脖子,勉强的想要查看自己的伤口,虽然只看到了短短一点点的疤痕,没有看到其余的位置,却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不自禁的张大了嘴,一夜之间我的伤怎么就好了呢?
明明之前在修理厂,在急诊室那些画面那么真实。
我虽然怀疑,却确定这根本不可能是一场梦。、
因为迷惑不解,我的动作变得迟缓,木讷的走回客厅,给墨琅换了猫粮和猫砂,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虽然想尽快离开,但是现在整个人都处于蒙逼的状态,也正是这刚,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我吓了一激灵。
声音是从餐桌上传来的,刚才我没有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个iphone7p玫瑰金的颜色,旁边还写着一张纸条,落款是韩冷轩。
说我之前的手机已经找不到了,他帮我补办了卡,这是他送给我的手机。
呵,果然是人民的公仆,做什么事情都能享受便捷,补卡这种事情居然一个通宵就搞定了。
好一会,感觉铃声马上就要停止了,我赶紧拿起来接听了电话。
这款手机的屏幕很宽,我一下子不太能适应。
手没拿稳险些就摔了下去。
好在惊魂未定之际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心中正是庆幸,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吼叫。
“他妈的,陶靖涵!你最近到底干什么去了!”
那声音听着撕心裂肺的几乎扭曲变形,不过我却还是认出来了那是顾郎墨!
我反应了几秒,不过那边仍旧是不断的埋怨。
怎么?
他们没给我保平安,现在反倒是我的错了?
“你有病吧?”
这么想着,我也好不客气的回击,许久未联络,谁曾想刚一听见对方的声音竟然是这种争吵的画面。
另一头的顾郎墨,听到我的声音比他还要高上几分,干脆乖乖的闭上了嘴。
因为他知道,继续这么吵下去他绝对没有优势。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在你身边,你没少受罪吧?”
顾郎墨好像算命的一样,一语道破我这段时间的境遇。
更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与此同时,我鼻子一酸,终于联系到他,就好像联系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之前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我声音有些哽咽差点就哭出声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联系我?走的时候也不告而别,这么长时间了才来消息,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许是听到我声音有些不对劲,之前一直没有出声的毕钱大哥说话了,一张嘴就是那熟悉憨厚的声音。
我隐约听到那边抢电话的声音,然后应该是开成了免提吧,因为手机里传来的噪音声更大了。
“妹子,你别委屈,我这边情况复杂,当时实在是抽不开空,也是不想让你担心,这不才没联系你么。”
毕钱大哥赶忙解释,可是隔着电话,也解决不了什么,听他这样说,倒是觉得自己不懂事了。
所以调整了一下情绪,咳嗽了一声,尽量的恢复往常的语气,既然他们那边的事情也棘手,我就更不能添乱了。
“哈,其实我没事,不过是跟你们开个玩笑。”
突然有了他们的联系,虽然距离相隔遥远,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了强大的后盾。
聊着电话,我也不着急走,干脆就坐了下来。
电话那头顾郎墨和毕钱大哥的声音交替,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热闹。
“快得了吧,你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我替你受着,这会你还半死不活的呢,哪有精神头接电话跟我们贫嘴!”
顾郎墨总是说这话好似气短一样,明明说教的语气,句尾却是用力很轻,就跟受伤了一样。
“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听不懂他上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担心他的状况。
毕竟我们也算是经历过革命友谊的了。
“别打岔!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这样么!”
明显顾郎墨是卯足了劲儿想要训斥我,可一句话下来却好像岔了气儿一样。
我这边听了觉得好笑,没良心的就乐了起来。
还是毕钱大哥在旁边解释,我才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