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源泉终究承受不了这一份流言蜚语离开了这个学校,而且不想害其他同学被迫辞退。
“马源泉,我们还会再见吗?”陆晨跟着马源泉跑了出去,追着小车,跑着。
林妲晴停下车,让马源泉和陆晨说说话,如果马源泉要带走陆晨一起转学,林妲晴也是愿意的,因为怕源泉去到那儿没有朋友,毕竟这一次去的一所贵族学校,很容易养成坏习惯。
“不会了吧!我不想再看见你。”马源泉别过脸说着,然后低下头让自己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妈妈,开车吧!我们回家。”说着,手伸了出去,递了一份信给了陆晨。
陆晨拿着信,到公交车站。黄昏站牌下等车,碎雨淅淅落落,似是要淋进人的心里。路间车辆如相聚的旧友,时时难舍散去,此时站栏下的人纷纷左右移了两步,清瘦矍铄的阿婆轻轻探身而出,香烟无言,只见阿婆眼睛微眯,想必在对旁人致歉什么。南方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何时收起的雨伞早已停止了滴水,手指间的那根香烟也随之燃尽。此时,远处缓缓而来的班车让阿婆的手臂变的轻松了许多,伴着刹车的刺耳声人们急涌而上,瘦峋的阿婆最后一个挤上了车。此时车动了,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今晚的路灯比往常亮的早了一些,也或许是天晚了一些。车窗外,站栏下,没有人会注意到那滩水是等待时留下的印记,也没有人会知道那支香烟曾燃尽了半个光阴。
陆晨看着马源泉的信件,眼泪滴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拼命不让自己哭,却始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陆晨,你知道吗?我们两个都是早熟的孩子,却又无法避免悲伤,所以只能伤害自己。我们之所以会玩得如此之好,全都是因为我们身上有太多共同点了。你有你的身世,你从来都不会对我多说一句,但是,在陆姨那儿我都听说了,陆姨是一个好妈妈,为了你和你弟弟,她做了好多事情,妈妈说,她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实在不容易,你以后可对她好好的。
我们家之所以辞退她,我实在不想让我们之间冠上无形的阶级关系,因为我只想好好交一个朋友,我也只有你一个好朋友,这些年,只要你有困难,我都会尽力帮忙,可是看到你家的情况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坚强。尽管,我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那时候,我住在一个空荡荡的家,看着自己爸爸带带着其他女人回来,我曾好替我妈妈感觉到很委屈,但是我妈妈有一次,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在家和那个男人做起了爸爸和其他女人做起的动作的之时,我感觉到非常绝望,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两个会抛弃我。
同时,我也是很幸运地,我遇见了现在的爸爸妈妈,他们愿意收留我,而且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好想我爸爸妈妈。陆晨,等我自己走出来,我就去找你,好吗?说出这个秘密,是你吗?”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陆晨哭着摇头自言自语道,车上的人,都跑过来安慰他,认为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哭得那么厉害。
陆晨独自坐在窗前,两眼凝视着远方。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他没有擦,让泪流到嘴边,涩涩的,任泪水打湿马源泉刚写给他的信。
“你怎么那么晚回来,去哪里玩了?家里面饭又没煮,你不知道弟弟饿吗?我在外面找工作找了一天了,你倒是好,出去玩了一天才回家。”
“那找到了吗?”
“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的好,我年龄又大,别人连洗碗都要年轻漂亮的,我一个老女人能去哪里工作啊?唉,明天只能再去碰碰运气。”
“对不起,妈妈,我让你丢了工作,可是我真的没有说出马源泉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可是他们都不信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别人信不信,你也要做一个耿直的人,做事要对得起别人。”陆姨低下头,想起了自己偷马家里的饭菜的时候的心虚。
其实,马家对他们家已经是很好的了,可是,自己还赶出这样的事情,想想就后悔,但是如果自己不偷,家里的两个孩子又营养不良。
现在丢了工作全部怪自己,自己能怎么样,命不好。从小父母就没有能力养活她们,留下来自己的姐姐和自己奋斗,自己姐姐为了抚养自己,早早就工作了,而且干的工作都是见不得人的,做妓女,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来钱快来钱多。
姐姐命也不好,年纪轻轻去染病去世了,留下来一笔钱足够了自己长大。
但是自己又遇人不淑,因为急于求成,偏偏遇到了骗子,把自己的钱骗得一干二净,还把自己强奸了,这才有陆晨,后来,老天似乎开眼了,让她遇见了现在的老公,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是还是很开心的,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
在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丈夫就去世了,一点钱也没有留下来,只能自己来抚养这两个孩子了,可是自己什么才能也没有,幸亏,还是会煮饭煮菜扫地,便去考了健康证,考证的时候,因为自己不认识字还被人骗了,没错,连健康证都是让人代考过的,为此赔上了一大笔钱,才能做保姆。
后来,慢慢地,和自己同龄的保姆基本都被辞退了,因为学历不够,不能去富贵人家去做保姆,去小户人家,老人又太挑剔,怎么也照护不好,一不小心惹事了,还要自己倒贴一笔,做得不好,老妇人一不小心去世了,自己说不定还会惹上官司。
“妈,我去求他们吧!他们肯定会给你再找一份工作的。”陆晨拉扯着妈妈的衣服,不该有这个年龄的成熟,显露在他的脸上。
“委屈你了。”陆姨摸了摸陆晨的头,擤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