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期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
逐期没好气地,“九皇子可别调侃奴婢了,若说奴婢是在此私会情郎,那九皇子又是什么?”
“呃……”景御北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反调戏起他来了,心中大笑三声,脸上却好没正经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小娘子,我可不介意当你的情郎。”
逐期脸颊又是红了一红,撇开脸去,不再理会他了,论调戏,她自然是不敌他的。
景御北笑了。
逐期有些恼羞成怒了,“九皇子说这话可要折煞奴婢了,夜也深了,九皇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着就要关窗。
“慢着。”景御北单手挡下,“好大胆的奴婢,本殿下还没同意你走。”
逐期只得停止关窗的动作,“那敢问九皇子还有何事?”
“喏——”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状似不经意般扔在窗台上,“这是你的东西,自己收好。”
说完他转身潇洒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月色里。
逐期看见一根簪子静静躺在窗台上,那是一根非常简单的簪子,却在月色里熠熠生辉。
那是她的玉石呀,那是她娘花了大价钱给她准备的,娘说以后请好的师傅给她磨了,做成簪子,当成她嫁妆。
月白色的简单的簪子,却有一种极致的美。
逐期望着那簪子,怔住了,她没有发现,墙角一抹身影一闪而过。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
然而,宫中怎么可能会有平静的日子?
这天,已经入夜了,宫人们正准备睡下,突然一阵嘈杂声,逐期还没反应过来,几个侍卫闯入她房中,将她一把扭起来。
“什么事?”逐期吃了一惊,脑中飞快地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想着自己这几天有没有做错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把柄被人抓了去。
脑中一片空白。
几个侍卫粗鲁地将她押解出来,一路往菡萏殿的主殿而去。
成皇后还没有睡下,她依然穿着宫装,妆也还没卸,正坐在殿中,从容地看着侍卫将逐期押进来。宫中的女主人,必须时刻保持着端庄与从容。
“你们都退下吧。”她挥挥手,将闲杂人等遣退,
喜儿还在旁边,经常在成皇后跟前服侍的几个宫人也留了下来,他们都是成皇后的心腹。
可见今天的事是不宜宣扬的。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逐期跪在殿中,夜了,凉风阵阵,令人生寒。
喜儿自上睥睨着逐期,“林逐期,坦白从宽,皇后娘娘是心慈的人,你若老实交代了,娘娘是不会为难你的。”
逐期回望着她,“不知喜儿姐姐此话怎讲?奴婢要交代些什么?”
成皇后自顾喝着茶,从逐期被押进来到现在她还没发话,全是喜儿代劳。
“你就别装糊涂了。”喜儿冷冷一笑,“今日娘娘殿中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逐期突然明白过来了,“喜儿姐姐想说是我拿了娘娘东西?”
“不是拿。”喜儿顿了顿,又道,“是偷。”她的语气强调着这个字眼。
逐期没再看喜儿,她转而看向成皇后,不卑不亢地道,“娘娘是个公正的明白人,奴婢这几日一直在与几位师傅雕刻浅眉公主的石像,这娘娘是知道的,奴婢这几日根本没有近过娘娘的宫殿,奴婢又怎么可能偷取了娘娘宫中的物什。”
喜儿抢着应道,“娘娘每日都忙得很,又怎么可能记得你的事,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派人到你房里搜一搜就什么都明白了。”
逐期听她此话,心中便有几分明了,她这是逃不掉了,如果喜儿没有把握能从她房里搜出东西来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在成皇后跟前闹起来的。
喜儿,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当然,也绝非善类。
不久,宫人果然从林逐期房中搜出了喜儿所想找的东西。
“你还有什么话说?”喜儿手中拿着一根簪子,正是从逐期房中搜出的那支。
逐期定睛看了,正是前几日景御北扔给她的那支。
她张口欲言,突然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沉默了。
“你倒是说话呀,刚才不是还很会辩驳吗?”喜儿轻蔑地挑了她一眼,“这支簪子是打哪儿来的。”
这支簪子上所镶嵌的那颗玉石,正是她初来菡萏殿那天说在殿外捡到的成皇后的那一颗。
那时,她担心成皇后怪罪她和安在德在殿外偷听,所以便拿出自己的玉石称是在殿外捡到的,最终成皇后没有因她和安在德在殿外无意听了她的对话而发怒。
那本是逐期的玉石,本来有两颗,一颗在那天当成皇后的失物交给了她,另一颗作为谢礼给了九皇子景御北。
成皇后只是端庄地看着殿中发生的一切,她始终没有发声,似乎她只是在静静地观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喜儿脸色变得凌厉起来,她盯着逐期,“说不出?这簪子上的玉石本来是皇后娘娘宫的物什,本来只是玉石一颗,可这时怎么会跑到你的房中去?又怎么会镶嵌在这簪子上?”
逐期抬眼,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你——”喜儿怒了,“不说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接着,她招手唤来另外的两名宫婢,那两名宫婢长得很是壮实,脸色也并不和善。
其中一个上来只与喜儿交换一个眼神,二话不说“啪”地一声结结实实甩了逐期一个耳光。
逐期脸被打得歪到一边,嘴角含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又疼又麻。
“说!这玉石是不是你从皇后娘娘宫中偷的?你为了掩了耳目于是便做成簪子。”喜儿眼色凌厉,“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后娘娘的东西也敢偷,这可是死罪!”
“别以为你不开口承认就定不了你的罪,现在可是人赃并获。”喜儿使了个眼色,两旁站着的那两个壮实的宫婢二话不说又上来轮流抽了逐期几个耳光。
逐期被打得眼冒金星,上次所受的刑还没好,这次又挨了巴掌,一时身上只觉得浑身都痛了起来,难受得紧,况且那行刑的宫婢可是一点儿都没有留情,每一个耳光打下来似乎都使了浑身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