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期打着圆场,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抢了解语的工作。
虽然她也不甚在意这些,可显然解语是在意的,她来了这太子殿里,今日太子又几次指明要她侍候,这等于是抢了解语在太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看来,往后在这太子殿中要注意些才是。
逐期替蔺墨渊更换了外袍,便退出了书房。
蔺墨渊只看了一眼她的背景,没有再吩咐她做其他的事。
解语仔细地沏了茶端进书房,并在一旁边侍候着蔺墨渊用茶。
蔺墨渊只是顾着处理手中的公文,头也没有抬,淡淡地吩咐道,“这茶我自己倒便可以了,你退下吧。”
宁解语敛下眼眸,应道,“是。”只得退了出去,并将书房的门关上。
逐期回到自己房中,之后太子也没再召她到跟前侍候。
如此一来,在太子殿的日子便变得比在清心苑的时候更加清闲。
有空之时,逐期仍是练字,日子便是一天一天的过去,她估摸着在宫外的药材铺子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冬儿的江湖经验虽不多,可她办事效率极高,逐期交代给她的事也放心。
这日,逐期将浣衣处送来的太子洗好的衣裳送到蔺墨渊的房中。
她将衣物十分仔细地折叠好,然后送常穿的便衣和几套宫袍送到他的房里,其余不常穿的则是送到另一间房归放好。
知道蔺墨渊爱干净整洁,逐期便不敢大意对待,这衣裳叠得一丝不乱。
正将衣裳放入他的衣柜中,蔺墨渊突然推门进来,逐期忙过来行礼。
行了礼后逐期解释道,“我将浣衣处洗晒好的衣物送到太子的房中放好。”
她似乎怕他误会她在他房中不知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蔺墨渊看她一眼,回道,“不必解释,我自是相信你的。”
“多谢太子。”
蔺墨渊看着她的脸,她低着头,没有正视他。
她到他宫里来了几日,在他面前始终都是恪守宫婢的本身,从不会有任何的逾越。
好无趣,她就是这样一个无趣的女人。
一个无趣的宫女。
也不知道他是看上了她哪点?
“林逐期,明日我要出宫一趟,你随我一起。”
可中意一个人,便是这样毫无道理的。
逐期的眼里几乎要放出光来,可她低着头,蔺墨渊并没有看见。
“是,太子。”逐期抬起头来,“不知太子是要去何处?”
“就在皇都里,你若是想你娘,可以回去看看她。”
逐期怔了一下,“多谢太子。”
“你去准备准备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逐期便行了礼向门外走去。
站在门外拐角处的宁解语听到逐期走出来的脚步声,她端着手中的托盘后退几步又返身按原路离开了。
原本她是知道太子回来所以备了一些茶点端到他房里,可走到房门外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他与逐期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她选择没有声张地站在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完了。
自她入宫以来,太子还不曾试过带她出宫,虽然他也时常出宫办事,可每次他身边带的都是太子殿中的侍卫或者太监,只有一次,便是上次原本说要带她与林逐期一起出宫的,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命她在留在宫中去办其他的事。
这林逐期,她到底与太子是什么关系?
在从霁国来郦国的路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宁解语心中很好奇,可却又无从打听,当时跟随太子出使霁国的护卫队多是太子殿中的禁卫军,这支队伍的保密功夫做得极好,宁解语也曾几次尝试想打听出些什么来,可都没有成功。
眼下,太子又是带逐期出宫……
宁解语叹了口气,她不得不承认,这林逐期在太子心中是特殊的。
而且,太子似乎也没有打算隐藏这一点……
逐期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得到了第二次出宫的机会,蔺墨渊说如果她想娘亲了可以去看看她的娘亲。
他说此话,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逐期原本擅于猜度人心,可她却独独不想去猜蔺墨渊的心思。
她不是傻子,蔺墨渊对她的维护及帮助她自是看在眼里,她斗胆猜测也许他对她有几分好感。
可逐期却是万万不想利用这几分好感来博取自己的便利的,比如利用他让她有机会出宫可以去看她的娘亲。
倘若他对她无意,那她倒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他。
逐期便是这样,她不愿伤害每一份真心。
第二日,逐期早早便起来了,她虽然已将出宫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可还是检查了一遍,以防漏了什么。
宁解语也起得很早,她亦是仔细替太子打点着行装。
“太子这次出宫要几日?”她状似不经意地问着,因为她记得上次太子带林逐期出宫一去便是小半个月。
“快则三两日,慢则十天半个月。”蔺墨渊淡淡地回道。
逐期仔细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宁解语又道,“太子在宫外小心些,听说近日有一伙霁国的马贼流窜到郦国,也不知道皇都——”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蔺墨渊突然喝道,可他的眼神却有些紧张地看向逐期。
逐期显然是怔了一下,她有些缓钝地抬起头来。
可此时的解语似乎是被蔺墨渊方才怒喝的一声吓住了,她错愕地看着他,又看看逐期,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又委屈无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些什么,她不过是将这几日宫里宫外都传得最盛的消息说出来而已。
逐期方才确实是吃了一惊,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说道,“太子,你不是说要早些出宫么,那么我们便出发吧。”
蔺墨渊点点头,率先上了马车,接着逐期也上了同一辆马车,很快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便驶离了太子殿,留下殿中仍有些错愕的宁解语。
宁解语根本不知道驿站时发生的事,所以她不知道在蔺墨渊和逐期面前还是少提马贼为妙。
她只知道,这林逐期与太子似乎达成某种她所不知道的默契,而她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