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定然是被诬陷的。”冬儿下了结论。
相比于一个外人来说,冬儿肯定是相信自己府里的人,况且,她与月婵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她还是知道月婵的为人的。
墨玉耸耸肩,看向逐期,问道,“逐期,你认为呢?”
其实墨玉最想听听逐期的意见,她既然肯去救月婵,证明她还是相信月婵的,只是将月婵救回来之后逐期却对此事未置一词,似乎她心中还另有想法。
逐期唇色有些苍白,她缓缓回道,“我不知道,待月婵身子恢复之后再问她吧,现在就别为这事去扰她。”
墨玉点点头,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好在是人救回来了,一切都等她恢复之后再追究吧。
冬儿和墨玉看逐期总也提不起精神,知道她有心结,于是没话也找些话说,从东家长一直聊到西家短,二人也尽量使气氛活跃些,可逐期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劲,只是安静地听着,间或点头轻嗯一声。
冬儿叹口气,心病始终还需心药医,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没法子的事。
“对了,夫人和小少爷这几日也该回到皇城了。”墨玉突然说到。
现在也只有这个话题能勾起逐期的兴趣。
“是,也就这几日了。”逐期眼前一亮,她坐直了些,看向墨玉,问道,“是否有他们的消息?”
“你放心吧。”墨玉回道,“这几日我都有飞鸽传信给莫隐,一切都安好。“
逐期听了甚是安心,“那便好。”
她真是有些等不及要见到娘亲和宸宸了。
“这次之所以这么顺利,大概也是因为皇上身边那一批护卫与他们一同回霁国吧。”墨玉自然而然地说道,说完发现冬儿正瞪着她,她才发觉自己似乎是失言了。
逐期果然神色一暗。
他既然是已与她恩断义绝,为何还要帮她?
逐期想起以前墨玉便同她说过景御北留了一批护卫在郦国保护她娘亲和宸宸,她那时却仍是不放心,她对他没有足够的信任。
几人正说着话,突然丫环来报说月影姐姐回府了。
“月影回来了?”墨玉有些惊喜,冬儿也很是高兴,“不是说一年才一次省亲的机会么?”
那小丫环笑着说,“是呢,这么快就赶上省亲的机会了。”月影在府中的时候这小丫环也在府上了,都是府中的老人了,都是熟识的。
逐期听了也甚至是高兴,道,“那快请她进来。”
正说着这句月影已经走了进来,她笑吟吟地说道,“我这不就来了么。”
“呀,这可是皇上身边的女官,了不得呢。”那小丫环打趣道。
“作死呀你,连你也寻我开心。”月影作势瞪她,小丫环笑着跑去准备茶水了。
逐期起身,冬儿一边问着冬儿说,“你怎么出宫省亲来了?不是还没到省亲的时候么?”一边从衣柜里挑了件外衣走过去给逐期披上。
这月影一回来,逐期显然整个人都不一样了,面上也有了些许生机。
月影回道,“皇上这几日养病呢,估计都不会到御书房处理政事,所以我才有机会出宫。”
“皇上病了?”冬儿微皱眉,她是大夫,对生病这事是最敏感的。
逐期面色一紧也看向月影。
月影回道,“是啊,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染了风寒,这几日咳得厉害,怎么也止不住。”
众人都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巧,皇上也染了风寒?
冬儿伸长了耳朵,又问道,“皇上还有些什么症状?”
“这个我倒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说咳得厉害。”月影摇了摇头,“毕竟我只是在御书房侍候笔墨,明光殿侍候皇上的宫女应该会更了解些。”
这个倒也是,毕竟御书房里的女官只是侍候笔墨,明光殿里的宫女才是侍候皇上的起居饮食。
既是这样说,冬儿也不可能冒然诊断,便只得按下不提。
逐期却是若有所思。
几人闲聊几句月影才惊讶得知月婵竟然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月影不敢相信月婵受伤的原因竟是因为她勾引男人?
墨玉摇了摇头,道,“莫府里那些人的那套说辞我们才不信,事实究竟如何我们也未得而知,月婵如今伤势有些重,我们便没有问她,待她养好伤再说。”
月影笑了,她这笑是发自真心的。
林府始终是林府,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看到大家对一个婢女都这么关切,她心中感到温暖又感动,她与月婵何其幸运能在林府当差,若这事换了在别的府里,月婵估计就捡不回这条命了,如今她不仅好端端地在府里养伤,大家还顾及她的伤势没有逼问究竟真相是什么。
月影走到逐期身边,她忍不住有些动容,“好怀念在府里的日子呀,这可是我的真心话。”
想起以前和月婵在林府里一起侍候姑娘的日子,那可当真是十分自在,姑娘人好,她们也几乎没有挨过骂。
倒不是说现在在宫里侍候皇上时时被骂,皇上也几乎不会责骂宫人,但皇上是十分冰冷的,他这种冰冷无形之中带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吓得她在御书房里不敢有半点儿行差踏错。
冬儿回道,“那还不简单,你在府里住几日再回宫呀。”
月影皱起了眉,一脸的无奈,“我倒是想呢,但我这次省亲只有两日的时间。”
逐期疑惑,“怎么才两日?”
“皇上虽然病着,但他却是不会丢开政事太久的,即便是病着过不了几天他肯定会拖着病体回御书房处理政事。”
听得月影这样说,逐期微皱了皱眉,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担忧。
墨玉也很是疑惑,“皇上这病御医可去瞧过了?”
“瞧过了,只是吃了药也不大有效果。”
“那宫里怎么不宣冬儿到宫中去给皇上诊诊脉?”冬儿如今声名在外,多少皇亲贵族都想找她治病。
月影道,“太后倒是想宣冬儿姐姐进宫去给皇上诊脉,只是皇上说不必。”
逐期一怔,他讨厌她,所以现在连她身边的人也不愿意见了,思及此,心头一抹苦涩漾开,那滋味真真是堪比吃黄连。
冬儿听了这话脸上却没显出尴尬的神色,只是打着哈哈说皇上身边能人居多,区区咳嗽还难不倒太医院那帮子御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