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晏桥不了解寻夏最近和蔺总之间的事,事实上只要寻夏不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剧组的时候她表现得一切正常,陈小施在她的身边陪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自然没有跟佟晏桥这个经纪人汇报。
因此佟晏桥现在对寻夏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她以为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十分正常。
可到了这会儿,她终于意识到一点不对劲儿。
如果寻夏有事而蔺总都不知道的话,那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不是吵架了,就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佟晏桥不敢问蔺总,只能问寻夏,可现在,她连寻夏的具体地址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没有回来。”此时的蔺闻深已经关掉了电脑,结束处理文件的内容,起身开始穿衣准备出门。
人不在了,这些人过了一晚上才给他打电话,都是不想活了吗?
蔺闻深的声音很冷,明明天气炎热,他的声音却如寒冬腊月里的梅,冷傲到高不可攀。
佟晏桥顿了一下,“……那我再找找,实在是抱歉,蔺总。”
“最好给我找到她,否则祺星娱乐你也没有继续待的必要。”蔺闻深威胁人的话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佟晏桥更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事实上佟晏桥自己早就意识到这一点,当初能冒风险的把寻夏接到自己手里,今天她当然不会让自己因此而陷入困境。
“我知道了蔺总,我会尽快把人找到。”
挂了电话,佟晏桥就冷着脸拨打了陈小施的电话。
看来她以后不能让陈小施听寻夏说什么就是什么,例如把人送到家这种事,就必须一定要陈小施亲自负责才是。
陈小施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她完全不知道寻姐昨晚一夜没回家。
佟晏桥吩咐她开车到寻夏经常去的地方找人,自己也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安排人去附近找。
至于佟敬那边,佟晏桥更是没有隐瞒。
当下,佟敬就安排一部分人继续拍戏,另外一些人在剧组附近找一找。
因为一个寻夏,所有人都跟着兴师动众,这恐怕是寻夏自己都无法想象到的事情。
事实上她此刻更是没有什么精力去想这些东西,因为早上柜子上闹钟响起的时候,她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纠结了很久,最终耐不住浑身无力,又只能陷入沉重的睡眠之中。
她想自己是生病了,四肢乏力,动都不想动一下。
更别说拿过手机给人打电话。
混沌的脑子里根本时间概念只划过了一瞬,很快就黑被忽略过去。
她翻了个身,只是把自己盖得更紧,以为这样捂一下,睡一觉之后病就会自然好。
全然不知道自己浑身的温度有多高,更不知道被子里的温暖和燥热都是因为生病。
当剧组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全然没有意识。
……
医院里。
寻夏再次醒来,眼皮子终于不再沉重,精神好了些许,只是依旧使不上力气。
她睁开眼看着四周一片惨白的墙壁,鼻尖闻到了独属于医院里的消毒水味。
再垂眸,手上被插了针管,有冰凉的液体从上面的瓶子里流到她的身体里。
她在输液。
此时病房里根本没人,她不知道是谁找到了她,又把她送到了医院里。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该谢谢对方。
恰巧,这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寻夏的视线随着动静的方向看过去。
门口出现的是熟人,刻骨铭心的熟人——蔺闻深。
一句“阿深”即将脱口而出,却被她硬生生地忍住,只是抿唇,淡淡地看着他。
“醒了。”蔺闻深没有发现她的小情绪,只以为她是刚刚生病醒来,脑子还懵。
寻夏眨了下眼睛,蔺闻深抬手摸着她的额头,温度是降了不少。
“退烧了,但这瓶葡萄糖必须输完才能离开。”蔺闻深呢喃道。
寻夏又眨了一下眼。
在确定她的病好转之后,蔺闻深这才有心情看她的脸。
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了平日的鲜活明亮,不上妆也能看出她的凄惨模样。
蔺闻深心疼,却沉着脸教训道:“不知道自己生病吗?晚上不回家乱跑什么?在剧组定的酒店休息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一连三个问句,蔺闻深问的严肃,寻夏却骤然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
她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敛眉,用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紧握着,抿着唇倔强地不肯回答。
她不能再哭,昨天流的泪已经太多,大病一场的她又是一个全新的她。
不该哭,要坚强。
寻夏这样告诉自己。
蔺闻深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看她的表情也能看出她的排斥。
排斥什么?
蔺闻深脸色更沉,“说两句话很难?”
寻夏:“……”
蔺闻深恨不得伸手抓住她的下颚,逼迫她和他对视,让她好好交代一下昨天到底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
只是看着她的憔悴和脆弱,心里那根叫做温柔的弦就忍不住先软了下来。
他最终还是对她妥协。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他给她这个权利。
寻夏不说话,蔺闻深也没有再问,室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没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安静有些诡异。
蔺闻深给她重新掖了掖被子,调整了一下她的吊瓶,揉了揉她的头发,“再睡一会儿,醒来就输完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吃饭。”
寻夏闻言立即闭上了双眼,眸子里的湿润终究还是没有让他看见。
蔺闻深坐在椅子上,又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拉上窗帘,无声地走了出去。
病房外,佟晏桥佟敬陈小施等人都站在那里,看见蔺总从里面出来,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蔺总,寻夏没事吧?”佟晏桥问道。
蔺闻深摇头,“她的状况,需要休息。”
佟敬点头,“这个好说,我给她放几天假,病好了再回剧组。”
蔺闻深点头,看向这些人,“这里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
佟晏桥和佟敬等人还能说什么,难道还听不出来人家蔺总赶人走的意思?
于是所有人都没有问什么,很识相地纷纷离开。
人一走,病房外只剩下蔺闻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