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蔺闻深。
她的阿深。
“阿深。”
寻夏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安心的笑,紧紧抱住他,攀住这内心深处依赖着的浮木。
我爱你。
她在心里分明这样说着。
惊涛拍岸时分,她心里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没有亲口对他说起这句话。
等真正到了绝境的时候,她才知道后悔,才意识到不该带着这份遗憾死去。
她爱他,她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寻夏迫不及待想将这份爱意倾诉出口,说给她爱的男人听。
无奈她的意识不算清醒,在经历巨大浪潮之后,身体从深处感到疲惫。
那些已经冲破喉咙即将脱口而出的告白,也就此偃旗息鼓,终究没有说出去的机会。
眼皮渐渐沉重,她再也支撑不住,累到沉沉睡去。
那团酒意也借此机会排出,此时的寻夏,已是大汗淋漓,浑身仿佛被水淋过,头发都被汗水打湿。
风雨过后,蔺闻深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沉睡的寻夏,目不转睛在她脸上一直不变。
他粗粝的大手抚上寻夏的额头,将她汗湿的额前发拂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低头,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长臂将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在她纤细的手臂上摩挲。
若是仔细听,他的气息全无平日那般平稳,甚至还有些微喘。
几分钟后,待他平复气息之后,才起身下床,一把抱起寻夏进了浴室。
之前在浴室他已经浏览过她的美景,也让他差点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此刻,至少在蔺闻深自己看来,他和寻夏僵持已久的关系已然破冰。
因此他再无顾忌,是完全将寻夏看做自己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也必须属于他。
亲自给自己的女人洗澡,蔺闻深不觉得有任何不对。
只是……
他的身子突然一僵,看着寻夏的眸子立马变换了颜色。
“这是你招我的。”蔺闻深危险地说道。
下一秒,他不再体谅寻夏是否疲累的已经睡着,而是遵从自己的意愿得到自己想要的。
累极的寻夏自以为只是正常的翻身,没想到又将迎来一阵蔺闻深的狂风暴雨。
而这一次,她没有醉意,而是醒了。
头脑虽然算不上多清醒,但是她至少有意识,知道她和蔺闻深在做什么。
他们真的做了?
寻夏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忘记阻止蔺闻深。
之后,她感觉到蔺闻深将她完全占了有,在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的情况下。
“阿深!”寻夏惊呼出声,也把那从不对他说的称呼一下子喊了出来。
“醒了?”蔺闻深有片刻停顿。
寻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慌乱无措。
蔺闻深仿佛没看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继续。”
说完,他不再给寻夏任何机会,堵住她的唇,抵挡她的反抗。
那一刹那,寻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
真的完了。
这下子,她和蔺闻深之间,彻底完了。
如果明天早上蔺闻深终于反应过来她不是第一次,是不是就会发现她“出了轨”的事实?
如果他发现了真相,会不会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会不会充满憎恶地看着她,朝她的脸上扔下一纸离婚协议书?
和蔺闻深有了真正的关系,寻夏反而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没有感到高兴,更没有得到快乐,只是紧张、忐忑、绝望、悲伤……以及认命。
蔺闻深,今晚之后,我们真的就该咫尺天涯了。
寻夏消极的想着。
突然,她变得主动,开始回应蔺闻深,也开始像他对她那样不放过他。
蔺闻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寻夏有如此举动,但他心里的满意是真实存在。
或许寻夏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她对他有情。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蔺闻深对寻夏又温柔了一些。
……
寻夏只觉得,这一晚好像很长很长,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等一场骤雨初歇,天际开始泛起鱼肚白。
天亮了。
蔺闻深睡着了。
是时候结束了。
寻夏小心翼翼地搬开蔺闻深环在她腰上的手,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地从柜子里找了一件衣服。
她特意找了一件高领的衣服穿上,又穿了一条直到脚踝的牛仔裤,再套了一双简便的单鞋。
拿上手机和包,寻夏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英俊男人,带着眷恋地离开。
昨夜似乎下了雨,外面的地还很潮湿,空气却变得清新。
寻夏走出酒店,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搭了一辆计程车,快速朝机场驶去。
她给自己买了最早一班的机票,到达机场,检票后,她去了候机厅。
这个时候机场还没什么人,除了早上穿着工作服做清洁的人,诺大的候机厅只有零星几个人四散而坐。
寻夏看着这一切,心里突兀涌现出一股荒凉。
她从二楼往下看,大厅内还能看见送行的人给予朋友或亲人的拥抱。
他们脸上的笑或兴奋或悲伤,却并不孤单。
寻夏仿佛被刺到一样收回视线,强迫自己不再看过去。
她此刻的心情复杂至极。
有逃避有伤感,有离愁有难过。
在这里大半个月,遇见了很多人,也有了和蔺闻深同床共枕的机会。
有时候寻夏都觉得这像一场梦,梦一结束,就该回到现实。
她不会再有灰姑娘的水晶鞋,更不会得到白马王子。
活了二十五年,一份爱情她如今都要不起……
半个小时后,由H市飞往A市的航班终于起飞。
寻夏坐在靠窗的位置,亲眼目睹飞机渐渐升入高空,目睹云层随着飞机飘动。
她为自己不负责任的怯懦行为默默道歉,却知道自己实在无法鼓起勇气去面对。
暂时让她做一个鸵鸟吧。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
蔺闻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铃声将他从睡梦中残忍拉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怀里的人。
这一看,他目光一凝。
怀里哪里还有什么女人,只有一个带了温度的枕头。
这枕头毫无感情,也无法带给他昨晚那番美妙的滋味。
可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去了哪里?
“笃……笃……”
柜子上的手机还在震动,手机铃声一点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