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墨不能逗留太久,也快速离开了。
这场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将士们给烈士们立了碑。苏瑶也触摸了逍遥仙名字心里还在疼痛。
“逍遥仙一直不让我说,现在我不得不说了。早在佳丽楼的时候,他就计划着变成你的模样,为你而死。后来也制造了假身份引起天玄盟的注意,还是为了你考虑。”墨宇知道瑶儿的心里全是疼痛,他的心里也有许多感慨。
一个人的一生,不能以暂时的善与恶区分,人一直在修行也在变化。谁又知道你痛恨的某个人,会不会变成将来的你自己?
“他不该这么傻,就算他体内有洛涅的剧毒,也不应该为了我受伤害。一个大男人为了我,居然会改变性别,我的心里压抑啊!”苏瑶的手感觉到冰凉与疼痛,为何总是要欠别人的恩情?
“我愿意为你傻一辈子,我很佩服他的勇敢,我也会努力抚平你心里的伤口。我们一定要更加珍惜这条命,这样才能对得起别人的成全,也要对得起我们自己的生命。”墨宇感慨生命脆弱,看似漫长却短暂,转眼之后又是一生。
前世的因果,今生的重逢与爱恨情仇,究竟是何故?到底是爱了才恨,还是失去了才愧疚?
“你若累了,便多休息几天。青州也是个好地方,我也正好多陪陪你。”墨宇揽了她的肩膀,墓碑在他眼中是透彻冰凉。
就算是经历过无数次战役,还有无数次生死,每一次都会难受与感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为了威信于众人,只能装作冷漠之人,他把自己的宠爱与一切都给了自己在乎的人。
“我想让你多陪陪我,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也才能安心。”苏瑶害怕失去,也害怕孤独。
这辈子,她欠了太多人的恩情,如今也欠了别人的一条命。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墨宇扶着她离开了烈士陵园,多少人为了国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们骑着马到处走走,也许多看看风景,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每个人治愈伤口的时间不一样,苏瑶还在愧疚之中,只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好受一些。
别人给你的恩惠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要一辈子铭记的。这一生波折多变,人总会被背叛与对不起某些人。
伤痛会在心里酝酿下去,也许会越来越深,直到自己承受不了。
“瑶儿,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也到城里了。”墨宇把她的手握紧了几分。
“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害怕自己总是会想起那晚的战役,火光漫天,烧了无数将士。为了胜利,他们的命都化为乌有。”苏瑶的心里全是不安,她不可能什么也不在意。
忧伤布满了她的脸,从前秀美绝伦、风华明艳的面容也黯淡几分。她的眼中就像有一潭死水,她拨开不了黑暗,看不到色彩。
“好,我们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水果冰糕。”墨宇就像哄小孩一般,她的心里承受不了这份痛苦。
每一个人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就算装作云淡风轻,还是会如虫噬般疼痛。
京都离青州有一段距离,一路上苏瑶睡意沉沉,她感觉脑袋里灌了铅。
夜来,日升,两日后就抵达了京都,天空上也灰暗沉沉。
钟灵跟在主上身后,她知道自己想要的会是什么,也绝对不会犯错误。
也许别人都以为自己嫉妒王妃娘娘,其实她只是为了主上的前程罢了。主上与王妃之间是有感情的,也会好好祝福的。
宸王府。
趁着夜色,苏瑶偷偷到了后花园,她给逍遥仙烧了纸钱。
“逍遥,希望你在天上可以过得好一些,我们活得都太累了。”火苗飞起,她的眼中有盈光。他的名字有逍遥二字,可是活过并不逍遥。
只盼着日子可以好过一些,不用再打打杀杀的了。和平才是最好的结果,而不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乌云遮蔽了月光,蝉鸣扰乱了思绪,苏瑶手中的纸钱也烧尽了。
这些日子,她与夫君睡得都不安稳,她是心绪不宁;而夫君是一直搂着她,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翌日。
梨花国已经成为了凌云的附属城,改回了原来的名字。朝廷决定让一个有能人者去管理梨花城,让大家惊讶的是,前往之人居然是瑞王。
梨花城山高路远,再加上太后娘娘还在后宫里,他当真舍得?
北辰墨没有带太多人出发,也不需要仪仗,他还是喜欢自在的方式。
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是舍不得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京都,而他必须要有功绩。
如今,中原已经以凌云为尊,也以宸王马首是瞻。这中原与塞外对立多年,塞外也不乏能人异士,他们也不会一辈子都守着塞外。
中原幅员辽阔、资源充沛,先天条件比塞外好得许多。人过着苦日子久了,总是想改变现状的。
苏瑶骑着马在山坡之上遥遥相望,墨哥哥已经走远了。不知为何,离别总是让人感觉到伤感。
“墨哥哥,我祝福你越来越好,也希望你可以治理好梨花城。天下安宁,才是人心所向。”只希望自己的祝福,能够由风带给他,一直庇护着他。
歌舞坊。
朱砂还在帘幕后弹奏乐曲,这些日子掌柜不在,她反而有一些不自在。
古筝在她的手里弹得极好,袅袅之音传到客人的耳中,他们都对弹奏的佳人感兴趣。
歌舞坊外,停下了一顶金色的轿子,金蚕丝的幔帐与牡丹浮绣的花纹。此人一定非富即贵,来往客人都驻足观赏。
一只纤纤玉手打开了一角的帘子,许多人都咽口水了,这么美丽的手定是个大美人。
不一会儿,那双手又收回去了,走下来的是一位身着银色锦袍的翩翩公子。他戴着斗笠,白色的轻纱遮住容颜。公子身形八尺,围观的男子大失所望。他们都希望是一个美人,只能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