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两个人似乎忘了车子还等他们处理,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答起来。而女司机在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宁愿半天后,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交通事故处理中,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无视自己。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要聊天可不可以把事情处理完了再来。”她还真见不得这个帅气的男人一副宠溺的样子看着那个呆瓜女孩,终于怒吼出声。
收回了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陌生女人,“你追尾了还这么大声?想比声音大吗?”
看着宁愿有发火的趋势,柴愿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好了,你别凶了,她让我赔她一万,这事就完了。”
“一万?你赔她?”这明显就是敲诈了,宁愿脸色一沉,转头盯着女司机。“你倒是说说看,她为什么要赔你一万?你这车子现在折下来也就六七万。你怎么想的?”
就在这里,柴愿的手机响了,是乔洲打来的,她赶紧走到一边,“什么事啊?”
“你不是跟完颜悠出去逛街了吗?人呢?”乔洲也是醉了,他好好一个歌手工作做不完,成天还得管这两个女的,一会儿是宁愿问他找柴愿,一会儿是四哥问他要完颜悠,他又不是人口贩子。
“她回去了啊,对了,好像是去医院了,怎么啦?”乔洲干嘛也在找悠儿姐?
本来找柴愿,乔洲就没抱希望,要么跟她一起,一旦没和她在一起,问了也是白问,还得把你绕得头晕。“好像是去医院?”
“对了,今天我跟悠儿姐一起的时候,她看起来情绪很低落,而且我告诉你,她好像哭过了。”总之是被柴愿看到的事情,不出半天,就会把她的圈子传个遍,但是她可不认为自己这是多嘴,而是她关心人。
不等乔洲回应,柴愿又想起刚刚看到严钰的事,于是又大惊小怪的告诉乔洲,“还有还有,我今天有看到钰哥跟那个女人一起,看起来两个都很开心的样子。”
“哪个女人?”说话不能直接了当吗,乔洲回头对调音师摆摆手,本来都不想跟柴愿一直说了,可是听到这里,又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姜霏啊!我就说那个女的厉害得很。”
完颜悠,四哥,姜霏,难道这三个人出现什么问题了?可是不明真相的乔洲也没时间多想,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他急着又回拨过去,却是宁愿接的电话,“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跟柴柴正在这里处理交通事故呢,你就别扯着不放了。”
又断了。
交通事故?
难道是柴愿的车,哎,这丫头真是笨,拿到车也开不过一个月,让他说准了。
……
完颜悠无奈地从出租车上下来,她跟司机说的是星懑路,可能司机不是A市本地人,竟然找不到,靠着导航转了好大一圈,还是她自己要求在意合路附近下的车。
意合路似乎进入了最后阶段,大致的轮廓已经出来了,她隔着围栏却也看不到什么,绕了一大圈,从江边走到星懑路这边,也是被围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走在新建高楼的街面,她想起离家出走的自己,曾在这里遇到了出来找他的严钰,也许过年那段时间才是她跟他最快乐而单纯的时候。
在春天旅馆,她熟悉的朋友身边,严钰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跟她进入了同一个世界,那时的她已经让他走进了自己的心。
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让她走近了,又想跑远,跑远又被他拉回来,现在她明明已经打算退出,为什么心却是这么的难过。
中午到了小吃城,她急着去洗手间,不过是因为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又再流出来,为了避免被柴愿发现,她只能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无声的哭了好久,直到眼泪累了,她才敢出来,却不知道红眼睛早就出卖了自己。
默默无声的沿着围板走了一圈,这里其实已经不再有她的回忆,所谓童年也并不都是快乐的记忆,那些被完颜嘉城满街打的哭声似乎还回荡在耳旁,在路灯下跳舞转圈的哽咽也还没有消失。
回想跟严钰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是在不断的暗示自己,她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说了不止一次,在不知道她是完颜嘉城女儿的情况下,对她敢于为别人出头的勇气十分欣赏,所以后来才会慢慢喜欢她。
他说他爱她,可是呢,现实总让人无言的笑,是嘲笑。只是她不明白,既然他还对姜霏有感觉,为什么要拖着自己不放。
她可不相信他是慈善家,要施舍自己,帮她治疗袁若梅。难道——
一个惊人的事实似乎就要揭开。
他在报复!
之前说的那些都不过是蒙骗她的谎言,等到她一步一步的掉进他和姜霏套好的陷阱,他才会露出最真实的样子。
说好的给她一条童年的街,不过是为他的事业发展编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而已。
可笑的是,她中招了,中计了。
不过也好,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解释,她都是完颜嘉城的女儿,她姓完颜啊。
所以她不该怪谁,更没资格责怪严钰,毕竟她的父亲毁灭了他的家,害得他失去父母,这不过是对她感情的报复,对她人格的侮辱,至少他还没有将她推到公众的眼前,让自己彻底的毁灭。
说来她还得感思他,至少是他出钱救了袁若梅,也至少让她有机会为完颜嘉城赎罪。
一路沿着江边走,冷冷的细雨,斜斜的飞。
走到合江亭的位置,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往广博的路上走。为什么?她难道是习惯成自然了?
他呢?会不会也是她身边的习惯了?可笑,那个人从来都不属于她啊。
可悲的是,现在她的身份居然成了第三者,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是谁来把她推进这个深坑的?
一步步,是她自愿还是严钰的强迫?
一个疑问,一个反问的重叠,她的外衣差不多被雨一点一点的润湿,时间只是下午,天色却是昏暗,她竟不感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