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瑜正被可儿打得愣神儿,阮星河突然纵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座空旷的废旧厂房里显得分外的突兀,那笑声也格外的响亮。
赵子瑜和可儿都被阮星河那恐怖的笑声给镇住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星河才止住了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赵子瑜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嘲讽他道,“赵子瑜啊赵子瑜,你想得比你长得可是美多了,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做这种白日梦,你也太高估你手里的货色了。”
他一边说着,他的手一边在可儿的脸上轻佻地抚摸着,可儿被他怪异的举止和诡异的表情,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没想到阮星河摸着摸着,神色突然一凛,然后回手就给了可儿一个重重的巴掌,可儿事先毫无防备,她的整个身心还沉浸在赵子瑜为了钱财而抛弃她的失落之中。
阮星河突如其来的这一巴掌因为力道太大,可儿的身子又单弱,她一下就被打倒在地,整个身子都扑倒在地上的灰尘里。
可儿无力地抬起头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带血的嘴角,一脸无助地望着阮星河,没想到阮星河还没有发泄够,他又把她从地上一把拎了起来,又一个又狠又重的巴掌忽然袭来,可儿一个趔趄再次栽倒在了地上。
阮星河索性骑在可儿的身上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恩将仇报,为了你,老子把老婆都送进了牢里。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想着要娶你为妻,以后和你好好地过上一辈子,没想到你为了一个能因为几个钱就把你卖掉的男人如此坑我,现如今害得我家破人亡,老子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你们!”
阮星河打了许久终于打累了,他一边喘气一边想着自己惨死的儿子,不由得悲从中生,自己这一生就这样被败坏了,薛丽丽,赵子瑜还有这个可恶的可儿,他们终将成为他一生中都将挥之不去的噩梦。
赵子瑜和可儿见阮星河累的在那里喘气,赵子瑜便一手拉起可儿拼命地往外闯,奇怪的是阮星河的那些手下只是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却也没有十分阻拦,他们很快便冲出了他们包围跑到了厂房的大门口。
他们正在犹豫着要往哪个方向逃跑,忽然废弃厂房的四周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警笛声,赵子瑜和可儿很快就被警车给团团包围了。
怪不得他们没有阻拦他们,原来他们早就报了警,只为自己发泄完私愤,然后再将他们绳之于法。
该来的一切终究还是来了,赵子瑜和可儿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终于双双束手就擒。
顾曼臻这几天一直都在关注着报纸和新闻上的消息,当她得知三个共案犯中的两个已经被捕的时候,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一些。
赵子瑜这个混蛋在这一世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顾曼臻看着他被捕的照片,不由得感慨唏嘘。
自己上一世没有将他怎样,可是这一世他终于在二十几岁便把自己作到了牢里,这也算是为他害死小豆丁得以偿还罪行了。
只是那个薛丽丽却至今不知到底藏匿在了哪里,警方如此大的力度,竟然还是没有搜捕到她的消息。
这一对男女上一世便做尽坏事,没想到这一世他们也是纠缠到底,双双成了全城的通缉要犯。
离奇的是,没过几日,黎市便传出了赵子瑜因为越狱被追击当场坠楼毙命的消息,这个消息越传版本就越多,至于赵子瑜到底是怎样越狱的至今成迷,没有任何人能够说的清楚。
那一日薛丽丽用来果腹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了,她便又乔装打扮趁着夜色出来买东西。
她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多,她吃了太多天矿泉水就馒头,腹中难受的不得了,此时她只想好好地吃一碗热面好让自己的胃里舒服一点儿。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面馆,她使劲儿地拉低自己的帽檐儿找了一个偏僻不易被人注意到的位置坐了下来,很快她要的面便端上来了。
她看着面馆服务员油腻乌黑的指甲深深陷到了她的面汤里,她不由得心头一阵恶心,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胃胀得难受她还是强迫自己忘记刚才那一幕强忍着吃了起来。
面汤是热的,喝到胃里果然让她觉得舒服不少,她正要挑面来吃,忽然听见邻桌的一个中年男人一边吃面一边大声地对着同桌的几个人道,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绑架了阮氏集团孩子的男的越狱摔死了。”
薛丽丽一听她手中的筷子立刻掉到了地上,旁边那个油腻的中年人朝着她瞟了一眼继续道,“听说死的可惨了,脑袋都摔碎了,死相难看极了。”
薛丽丽无论如何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好不容易喝下的几口面汤差点都呕了出来。
她再也吃不下去那面,在那几个男人怪异的目光的注视下,薛丽丽默默地把面钱压到面碗底下,之后便踉踉跄跄地出了面馆的门。
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子瑜就这样死了,她还没有再见上他最后一面,他就这样惨死在了别处。
赵子瑜带着可儿抛下她和孩子夺路而逃的那一刻她心里确实是恨极了他,她被阮星河软禁还有自己这些日子在外面颠沛流离的时刻,她也曾经无数次诅咒过他。
可是当她知道他真的死了的时候,她的心里仿佛一下子就被掏空了,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他死。
她和他纠缠了这么些年,恩恩怨怨也已经经历无数,可是他终究是她唯一真正爱过的一个男人,他还曾经是她的孩子的父亲,他们两个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刻,没想到如今这个人竟然真的去了。
薛丽丽痛苦地靠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她和赵子瑜的一幕幕往事不住地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涌现。
他走了,这世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纵然他如今暖的早已经不再是她,可是她终究还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