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醒来的顾爸爸听见谢楠给自己的女儿打电话,躺在病床上的他赶忙向谢楠招手,谢楠看见了,连忙走上前,一把握住顾爸爸的手。
顾爸爸满眼祈求地看着谢楠道,“孩子,你今天在那个地方遇见顾爸爸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曼曼,给她知道了她会伤心的!”
谢楠看着顾爸爸焦急的样子连忙点头道,“顾爸爸,你放心,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秘密,我是不会给曼曼说的,您就放心吧!”
顾爸爸听完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养神,可是心里的疑影儿却怎么也散不开,心情更加郁闷了。
彼时顾曼臻正在学校里上课,她意外接到谢楠的电话,听说自己的爸爸正躺在医院里,立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恰好陆少祁也听到了她的电话,他连忙陪着她赶到了医院。
顾爸爸虽然让谢楠帮着自己瞒着,可是脸上的伤口却是瞒不了人。
顾曼臻仔细地问了半天,顾爸爸才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谢楠也在一旁帮着遮掩,这件事才勉强含糊了过去。
顾曼臻心内疑影重重,可是为了爸爸的心脏只能暂时不去追究,一心按照医生的嘱托照顾着爸爸。
谢楠无意中看见了顾曼臻手臂上的孝章,心内一惊,却也没有直接去问她,只是拍了拍陆少祁的肩膀,把陆少祁悄悄叫了出去。
“什么?顾妈妈跳楼了?你胡说!”谢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质问着陆少祁。
陆少祁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小点儿声儿,有拿这个开玩笑的吗?”
谢楠自觉失言,“那曼曼家现在怎么样?”
陆少祁靠着墙朝着窗外看去,“能好的了吗?家里的气氛再也不复从前了,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曼曼笑过了。”
谢楠心内戚戚然,从兜里掏出香烟,刚要点燃,陆少祁指了指,“禁止吸烟”的提示牌,谢楠无奈,又把手里的香烟放回了兜里。
两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此时都迷茫地望着窗外,人世的艰辛和苦难第一次让他们感觉到了他们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就快要结束了,青年的迷茫似乎马上就要到来。
顾爸爸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医生确认可以回家休养了,顾曼臻这才把爸爸接回了家。
为了防止爸爸再受什么刺激,顾曼臻暂时把爸爸和外人联系的电话拿走了,只留了一个平时和家人联系的号码安在他的另外一个不常用的手机上。
顾爸爸公司里的电话是在三天后打来的。
那时顾曼臻刚好放学,正坐在陆少祁的车上和千羽他们一起回家。
顾曼臻刚好揣着爸爸的手机,她看见备注是爸爸合伙人赵伯的,便随手按了免提,接了起来,只听对方语气几乎是震怒,“是老顾吗?你上次和望天集团签订的钢材采购合同数据上出现了重大纰漏,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吧!”
说完对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陆少祁和千羽都听见了对方无比严厉和傲慢的语气,都不由得担心地看向顾曼臻。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顾曼臻刚刚缓过来的心又瞬间沉了下去。
顾曼臻勉强振作了一下精神,将手扶住陆少祁的椅背,看向陆少祁道,“让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一下吧,我去我爸爸的公司看看,他心脏不好,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们先回去吧。”
陆少祁目光坚定地看向顾曼臻,沉声道,“曼曼,你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顾曼臻扶在椅背上的手,转过了头去。
陆少祁陪顾曼臻去给顾爸爸请过长假,所以他知道顾爸爸公司的位置,便指点着司机开了过去。
到了顾爸爸的公司,顾曼臻在陆少祁和千羽的陪同下来到了顾爸爸合伙人的办公室。
只见有几个顾曼臻平时熟悉的叔伯正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以前见到时,那几个叔伯都是对顾曼臻宠爱有加的,可是此时这几个人面上仿佛都涂了一层霜,一个个都冷冰冰的盯着顾曼臻,没有了一点以前亲热的模样。
那个赵伯率先开了口,“你爸爸呢?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来了?”
顾曼臻深知他们此刻已经做好了决绝的准备,便挺直了背脊,不卑不亢地回道,“我爸爸生病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赵伯看了看顾曼臻,冷哼了一声,“出了事就想做缩头乌龟,不过就算他不来,父债子还也是天经地义的,你来也是一样,该担的责任谁也跑不了!”
千羽一听他的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是缩头乌龟,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儿!”
陆少祁一把拉住千羽,紧盯着赵伯沉声道,“有什么话你就请直接说,侮辱人的话还是免了吧!”
那个姓赵的自觉理亏,只好换了一种语气道,“这次他和别的公司签订了一批钢材采购的合同,今天对方刚一收到货,就打来电话说,最大的那批钢材型号不符。
这批钢材价值千万,你爸爸是这件事的直接责任人,是他签订合同时,数据誊写失误,所以这个责任只能由他承担。”
顾曼臻一听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可是她努力地扶住桌子强忍着站住了,她尽量把语气放平和道,
“各位叔叔伯伯,当初你们和我爸爸囤铁粉成功,又合资开了这家贸易公司,你们一起赚也赚过,为何这次的损失完全要由我爸爸一个人承担呢?”
这时坐在旁边的一个合伙人突然愤怒地站起身,指着顾曼臻的鼻子道,“这完全是你爸爸一个人的失误造成,凭什么要让我们一起跟他背这黑锅,如果这事你们不肯认,那我们就起诉,让法院来判他,我就没见过哪个公司的领导签这么大的合同时还喝酒找女人的!”
顾曼臻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她立刻想到了那天爸爸回来时衬衫领口的红色唇印,不禁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