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呢。”夏佐朗声问道。
子桑青刚从殿外转回来,乍一看到夏佐跟一个如同鬼魅似的老婆子坐在一块,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敢说。
夜哭婆的眼珠子溜溜的转到了子桑青身上,“好俊的小哥啊,这么俊俏,实属难见。”
子桑青干笑了两下,将无双公主放了下来,揽在怀中,“神仙姐姐,这位是?”难道是哪个冷宫中的妃嫔?不会啊,也太老了一些吧,当今皇上才多大年纪,这位婆婆能当太后了!
夏佐站起身,望着夜哭婆,语调微微上扬,“婆婆,不问问我,恒郎是谁么?”
“老身在这深宫多年,只等一死罢了,有什么好问的。”夜哭婆一派轻松。
夏佐缓缓勾唇笑道,“好,那我告诉婆婆吧,世人皆知,恒郎乃是废太子李湛,可是只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恒郎词,是给李湛的弟弟,李席的,婆婆你知道写恒郎词的人是谁么?”
夜哭婆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睛,“老身不知。”
“不,婆婆,你知道的。”夏佐一把夺过她手上的檀木梳,惹的夜哭婆一惊,“这把梳子,她也梳过,是吧,婆婆?”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宫殿,从建成起,便是给我一人的。”夜哭婆挺直脊梁,直接反驳道。
“给你一人的?哦,对,婆婆,我忘了你还有个名字,是当年的皇上和皇后亲自给你的改的,姜吟,对么?姜婉。”夏佐的声音忽高忽低,如鬼魅一般,回荡在这空旷的寝宫之中。
夜哭婆干干笑道,脸上的丘壑越发明显,“姑娘好大的本事啊,姜婉姜吟两姐妹,容色倾城,老身怎么配?”
“婆婆不用妄自菲薄,就算你将脂粉厚厚的抹在脸上,你那姣好的身段,完美的五官,都可以看得出,当年是多么的美丽,不止我看得出,姜吟,她也看得出。”夏佐说到这里,突然靠近了夜哭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夜哭婆果然退了一点,“你太无礼了。老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是姜婉,谁是姜吟!”
“婆婆,你的姐姐来了,你不认她么?”夏佐站起身,看着子桑青。
子桑青被这一番变故弄得摸不着头脑,见夏佐看着自己,便将无双公主带到她的跟前,“神仙姐姐,难道姜吟的鬼魂在公主身上?”
夏佐本来想反驳他,世界上没有鬼魂,只是有其他生物借机霸占人体罢了,没想到夜哭婆对这句话反应极大。
她瞪大了双眼,退了两步,死死的盯着昏迷不醒的无双公主,随后勾唇笑道:“老身年纪大了,禁不起吓。”不知道这两个人从哪里弄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说是姜吟,当她傻不成。
“婆婆,你姐姐她是真的来了,你怎么不信呢,你听,她还在恒郎词呢,她还问你,为什么,她会死的这么惨,为什么?”夏佐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夜哭婆,顺带着,将自己的脸基因复制,按照画像中的模样,渐渐幻化成了姜吟年轻时的样子,夜哭婆靠在柱子上,吓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有方才的自在,她崩溃的一把推开夏佐,“滚!你滚!”
说罢,子桑青眼瞧着她从袖子口抽出一把匕首,挥动过来。
“你死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出来干什么!要我的命来偿么!做不到做不到!”夜哭婆凄厉的叫声回荡在这个宫殿之中,宛如午夜厉鬼。
夏佐冷声问道:“姜婉,你承认了?”
夜哭婆喘着粗气,崩溃的大叫道:“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已经有报应了啊!”
“报应?什么报应,住着姜吟的宫殿,承了她的名字,用着她的东西,还想要她的命是么?”夏佐讥诮的笑道,“只可惜姜吟永远都是姜吟,机关算尽如你,也等不到太子殿下娶你的那一日,你永远当不成太子妃。”
夜哭婆听到这里,才双目流下泪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想跟太子殿下在一起的,姐姐她喜欢李席啊,那太子殿下给我,不可以么?”
“说吧,你是如何害死姜吟的,是如何一步一步,将她逼到死路。”夏佐放大声音,语调冷淡如霜,盯着在地上痛苦的姜婉。
“从小到大,她都压在我前面,我不怪她啊,她这么美丽,别人早晚会注意到我的,她是太子的人了,她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了呀。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他哪点不如李席那个傻子,他被姐姐毁了,姐姐毁了他,这皇朝本该是我的太子殿下的!而我,才应该是皇后!”姜婉将头上的钗环拔下,痛恨的在地砖上疯狂的划动,好像这样,能亲手杀死自己心中的恶魔一般。
“然后呢?”夏佐问道。
“她不是喜欢李席么?李席若是和陆婵成了亲,她就得老老实实嫁给太子了,到时候太子眼里,更看不到我了,我就趁着陆婵跟着侍女去沐浴更衣,将姐姐迷魂,在香炉之中放了催情药,哈哈哈哈,他们果然苟合了,她再也做不了太子妃了。”
子桑青和夏佐都浑身一震,原来姜吟当日根本就没有自感下贱,去横刀夺爱,而是被姜婉算计,姜婉这个女子,甚至没有过多的只言片语留给后人,一生活在姐姐的阴霾之中,然而却是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
“你居然如此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子桑青忍不住出声责问。
“我不想的,如果不是她怀孕了,还勾引太子殿下,我根本不会对她的孩子下手的。”姜婉说着说着,竟然说出了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夏佐长眉紧锁,“你,你居然对姜吟的孩子下了手?”
“是啊,只需要在安胎药里,动一点手脚,让这孩子缺胳膊断腿,也无人发觉的,上天有眼,让她生了个有眼无珠的孩子,他爹就不正常,孩子不正常有什么奇怪的。”姜婉怔怔说着,时至今日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