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刘歆也没有多大的反应,那眼皮连动弹都没有,夏佐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对龚捕头道:“我想一个人,跟她单独谈谈,这期间,不要有任何人打扰,可以么?”
龚捕头看着她,“这,照理来说是不行的,但是人犯既然是叱小姐亲手抓的,龚某自然愿意为你做个担保。”
“多谢。”
龚捕头拿出钥匙,将牢门一开,夏佐缓缓走进,对龚捕头点点头,门锁重新一上,等人都走光了,夏佐才出声道:“很不甘心吧?就这么折在我手上。”
刘歆躺在那,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般。
“你这么狠心毒辣的人,不会这么甘于认命的,我现在带你出去一趟,你可愿意?”夏佐走到她的旁边,低头看着她。
刘歆的眼珠子这才转了转,聚焦到了夏佐的脸上,“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幅样子对我说话。”
“哦?我什么样子。”夏佐挑了挑眉毛,问道。
“就跟那些人上人一样,在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轻视和鄙夷,呸。”刘歆说到这里,啐了一口。
夏佐轻蔑一笑,“我这样看你,没什么问题,那些人这样看你,也没什么问题,你的心啊,本来就是黑的。”一个杀人犯,自私自利的魔鬼,在她面前,还希望得到一般人的待遇,根本不可能。
“呵,那你还来我这干什么?”刘歆闭上了眼睛,好像不打算打理她了。
“带你回琉球。”夏佐的表情很冷漠,语气更是冷淡到了极点,刘歆却猛然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看你是疯了。”
“杀死江合子的凶手,你不想知道他是死还是活么?”夏佐问道。
刘歆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快冒出冷汗来了,这女人越来越神经了,可是她居然觉得,她既然能说出来,必然能去做,她咽了咽口水,“琉球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你带我过去?你不怕我跑了?”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好了,不要再耽误工夫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刘歆瞪大了双眼,喉咙咕噜噜的还没发出个声响,已经在极度的惊吓中,彻底从牢笼消失不见。
“慢走哦!欢迎下次光临。”东京街头,花柳街,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一边拿着酒杯,一边痴痴笑着,走两步晃三晃。
将他送走的那个龟公立刻对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哎,那老头谁啊。”
“还能是谁,当年我们这最有名的凶神恶煞,听说当年杀了人,然后给逃了,不过家产都被没收了,现在靠着烂赌过日子,每天一有钱就来玩姑娘,好几个姑娘差点被他打死。”
“啧,下作。不过还满风流的,这把年纪还要来。”
“切。”
男子跌跌撞撞的走到贫民巷子口,终于忍不住的解开裤腰带,撒起尿来。
夜凉如水,小巷子里,黑漆漆的,压根没什么人,男子却徒然觉得背后有人似的。
一滴,两滴,三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粘腻的糊在自己的脸上,男子不耐烦的往头上一看。
立刻吓得倒退的两步,他的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着一个青衣女子,她长得极美,美到灰败之中,还带着一丝腐朽的色调。
那眸子散发着悠悠的蓝光,冰冷的从眼角射出两道骇人的光芒。
她素白的双手一手提着一个老女人,一手执剑,剑上,还滴着血,分明是划破了那个老女人身上的某处地方,来引起他的注意。
她的服饰也根本不像这里的人。
男子倒退了两步,想假装不经意的路过,那清冷空灵的声音好似穿透时空,悠悠传入耳中。
“井上一郎,你要去哪?”
夏佐缓缓从墙头飞跃而下,挡在了巷子口,负手在背,万骨枯悠悠然的竖在她的身前,发出嗜血的嗡鸣声。
纵然隔了二十多年,刘歆乍一看到这个男人,还是吓的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井上一郎用流利的地方语言问道。
夏佐张口即来,“取你狗命的人。”
刘歆瞪大了眼睛,这女人,为什么连琉球国的话都会说?方才她被吓懵了,都没注意。
“混蛋!你以为你是谁!”井上一郎从腰间抽出一把武士刀,直直的向夏佐砍来,刘歆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当年的那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眼前,她根本不敢看!
“铮!——”武器落地的声音,接着,刘歆便看到井上一郎,这个曾经将她打骂如狗一般的男人,给个麻袋似的被踢飞在了角落里,刚好落在他刚才撒过尿的地方,惹了一身骚不说,还疼的在地上不停嚎叫。
“你是用哪只手,捅的江合子?”夏佐抓过他那把武士刀,拖着刀刃,缓缓,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井上一郎瞪大了眼睛,靠在墙壁上,“你在说什么,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不认识么?刘歆你总记得吧。”说罢,立刻一把抓过瑟缩在一旁的刘歆,将她丢到了井上一郎的身旁,刘歆吓得一蹦三尺高,井上一郎又何尝不是,刘歆这副鬼样子,他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你活了那么多年,也该有报应了吧?”夏佐将武士刀横在了井上一郎的脖子上,从颈部缓缓向下移动,“你第一刀,捅的,是这里吧?”
井上一郎的眼珠子,跟着夏佐的手,缓缓向下移动,“不不不,我没杀她,不是的。”
“你没杀?人难道是自己死的么!”夏佐皱眉,冷声质问道,随着话音落下的,是井上一郎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刘歆蹲在一旁,一根手指却落在了她眼前,那是夏佐刚刚砍下来的。
“你杀没杀?说!”
“杀了我杀了!”井上一郎满脸是汗是泪已经无法分辨。
“很好,哪只手?”夏佐勾唇一笑,蹲下身,问道。
“左,不……右手。”井上一郎盯着她,颤抖着肥厚的嘴唇,缓缓说道。
“哦,右手!”
手起刀落,一片血光,刘歆只觉得脸上被血水濡湿,井上一郎的右手手臂被齐齐斩下,血流成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