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青一拍折扇,斜睨了一眼他们几人,朗声道:“前些日子,凤林府可收了不少告你们的状子,我要是去御前说上两句,你们的老爹恐怕脸色不大好了。”这些纨绔子弟自小跟他在书院一起长大,他们惹了什么祸,他不用看也知道状子上写了什么。
果然那些公子哥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了一番,舔着脸上来抓子桑青的缰绳,哀求道:“桑青!咱们自小就同窗,你不能这么害我啊。”
子桑青撇了撇嘴,“撒开,你们的小辫子可都在我手里头了,若我哪个不高兴,我就去捅给你们老爹去。”
“哎哎哎,这可不行,那你怎么样才能闭上嘴,你说来听听。”几个公子哥瞪着他。
子桑青眼珠子转了转,“好,你们几个,跟我进来,等会让你们干嘛就干嘛,反正吃不了亏。”
这么刺激的事情,几个闲出鸟的纨绔子弟最是喜欢,立刻撒欢的叫了起来,一把将子桑青拉下来,一伙人收拾的平头整脸打算进去逛窑子。
子桑青拍掉他们几个人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到夏佐跟前,“迟公子,下来吧。”
迟公子?什么人物?看起来倒是瘦巴巴的,长得却挺精神。
“哎,桑青,这人谁啊?”有个公子哥凑了过去,想去楼夏佐的肩膀,子桑青眼疾手快的拍掉,“去,这是我的至交好友,救命恩人,你们几个对她恭敬些,别毛手毛脚的,听到没?”
“哦,我叫吴岩萧,我父亲是大理寺的。”
“我是于通!”
“我叫方淮。”
几个人都纷纷上前来见礼,毕竟这帮人里头,就属子桑青是朝廷里的当红人物了,哪个不想好好巴结巴结。
夏佐一一点头,就当见过了,“快走吧。”
她不想浪费时间了,一想到这里乌烟瘴气的,她就想立刻把年若华带走。
“哟,比我们还心急,走走走。”
来教坊司的几个大官和纨绔子弟里面,子桑青算是完完全全的脸生人物,所以老鸨子金花一看到他们几个进来,便眼前一亮,人还没走到楼下,声音便先传来了。
“哎呦,瞧啊,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公子,生的这般俊俏,金花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子桑青跟夏佐一起抬头看着老鸨子,只觉得一阵腻的发臭的香粉袭来,转眼眼前就站着一个大红配大紫,打扮的十分浓艳却还算有品位的妇人。
妇人轻轻摇着团扇,上下打量着子桑青和夏佐,娇声道:“二位公子,眼生的很,是找哪个姑娘啊。喜欢什么口味的,跟我说,我们这的姑娘,各个都是名门出身,才艺双绝。”
子桑青隔开她的团扇,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没见到年家那几个姐妹,才张口问道:“今日刚来的年氏姐妹呢?”
老鸨子脸色一僵,抽了抽嘴角道:“您来迟了,她们的恩客都进房了,说不准啊,在接客了。”
夏佐一听,立刻闪身过去,抓住她的衣领子,“人都在哪?几号房?快说!”
她本就不怒自威,这一下子严厉起来,带着一股吓人的气势,把那个老鸨子吓了个激灵,也生气起来道:“放肆,你别以为你个新来的愣头青小子,能在我教坊司要人的!我这可是官家的地方!”
夏佐眼神眯起,她可没这么多耐性,那张涂满胭脂的脸在她眼前不停的晃,发出的尖锐声音也吵得要死,她真想一下捏爆她的头。
子桑青眼瞧着她要按耐不住了,立刻抽出一张银票摊在老鸨子面前,“妈妈,这个够了吧?”
老鸨子一看银票,这才笑道:“公子好大方。”说着,便抽了过来,“误会一场,这位公子,也可以放手了吧。”
夏佐将手放开,“拿钱办事,人呢?”
老鸨子轻蔑一笑,“你看你就是没来过的,这点钱,只够买个消息罢了。”
子桑青身后的几个纨绔听了就不乐意了,立刻上前道:“哎,金花妈妈,你可别欺负我朋友,你知道他是谁么,得罪了他,整条花街柳巷都给你买下来。”
这几个可是教坊司的常客,家里出身也不一般,他们若是这么说,那眼前的这两个人,恐怕非富即贵,金花妈妈也算是人精了,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处理,当即眉开眼笑,特地给夏佐福了福身子,“哎哟,刚才啊,是我没眼力劲,公子可别怪罪,年家姐妹啊,这不是已经卖了价钱,恩客都进房了,总不能把人家挤出来是不是?”
夏佐不想跟她废话,“开门做生意,只要有钱,就不成问题吧。”
金花妈妈笑容不停,“这,这可让我怎么办呀。”
子桑青身旁的砚之一看就知道,这是打算要钱了,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面额都是大张的,甩在金花妈妈手上,“这下够了吧。”
“几位稍等,我啊,这就去看看,马上把姑娘们带来,小墩,立刻带几位贵客去天字一号厢房等着,好水好茶伺候着,你们几个,跟我来。”金花妈妈雷厉风行的带着人便上楼了,夏佐担心的看了一眼,子桑青好言劝道:“拿钱办事,你先放心吧。”
夏佐点点头,希望没事,不然她得把这里给拆秃了。
到了上厢房,夏佐便一直盯着门口,反倒是方淮一直看着她,拱了拱子桑青道:“你这恩人,怪怪的,他跟年氏姐妹,是不是相好啊?我赶紧劝他死了这条心吧,年家姐妹可是圣上亲自降罪,赎身都不行。”
子桑青正襟危坐,“正因为如此,我才把你们几个一起带进来的。”
方淮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意思?”
“等会你就知道了。”子桑青老神在在的继续坐着喝茶,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
金花妈妈笑嘻嘻的闪了进来,“还好我来得及,姑娘们都来了,整整齐齐,还是干干净净的。”
夏佐立刻站了起来,看着年氏姐妹三人低着头站在那,穿着艳丽的衣服,头上戴着大花,年若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