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人不知道,元清让公子啊那是一等一的好郎君。”喜婆喜滋滋的在一旁说着吉祥话,看夏佐还是板着脸,不由面上尴尬起来,这新娘子,怎么跟送殡似的,一丁点喜气也没有,更别提害羞了。
上脂粉的过程繁复而难受,几重嫁衣穿在身上,闷出了一身汗水,夏佐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别弄那么多细细碎碎的,随便就好。”
“小姐,这可是大日子,不能随便。”令夏也不停手,继续弄。
夏佐拧不过她,便也随了她的意思。
反倒是装扮妥帖后,苏羡各种不顺眼,不是说钗环歪了就是吉服不合身,想来想去坐在那叹气。
“夫人,新的伴娘和礼官一起来了。”王妈站在门口回禀,苏羡点了点头,“礼官是谁?”
王妈有些为难,看了看夏佐,舔了舔嘴皮子,“额……没谁。”
苏羡奇怪的看着她,“什么没谁?”
“是子桑青。”
说话的,正是坐在梳妆台前的夏佐,苏羡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莲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
夏佐回头看着她,“我知道,是我让他来做礼官的。”
苏羡皱起眉头,“这……这如何使得!若是清让知道!”
“没关系,让状元爷给我做礼官,也吉祥不是么?”夏佐将耳环戴好,回头对苏羡一笑。
苏羡才不管她这时候怎么使性子呢,揪着帕子就要进宫去回绝了,反倒是夏佐站起身来阻拦,“母亲,太后的旨意,不得违背,再换礼官也来不及了。”
苏羡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但你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让他来呀。”
“去将伴娘请进来吧,礼官既然都到了,时辰看来也差不多了。”夏佐一意孤行,直接对着门口的丫鬟吩咐道。
苏羡揪着帕子,又拿她没办法。
“夫人,这个时辰,你该入宫了。”王妈看了看天色,快步走到了苏羡跟前。
按照规矩,苏羡这次能跟太后一起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之礼,所以得提前入宫准备,从一大早开始,就没顺过,苏羡急的都差点哭出声了,一脸纠结的看着夏佐,才苦着一张脸,出了门,方走到门口,才见到新来的伴娘,互相打了个照片,才匆匆往宫里去。
夏佐见到令逐月的时候,确实十分意外,这一场婚事,倒是接二连三的遇到老朋友了。
令逐月倒清减了许多,坐在椅子上,看着夏佐道:“如今你可算是风光了。”
还是老样子,夏佐居然莫名有些怀念她当年那个张牙舞爪的样子,“你却变样了,变得低调了。”
令逐月撇了撇嘴,有些淡漠道:“你是想说,我现在处境还不如我的庶妹吧。”
满屋子的奴仆包括夏佐都回头盯着他,如今令府大不如前,全靠着令邀月这个庶女支撑,若然没有这个妹妹,恐怕她的亲事也不好办,她居然依旧这么明里暗里的不给令邀月面子,公然指摘看不起她的意思,恐怕这人啊,是一辈子也学不会如何为人处世了。
“我没这个意思,你自己别多心就好。”夏佐也不想跟她争辩,见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恐怕也是被太后下旨命令来的。
在房中坐了一会儿,才听到外头的跑掌声响起,喜童们喊着“新郎官来了!”
熙春一紧张,颤抖着手,将凤冠给夏佐戴上,令邀月也默默踱步过来,替她将喜服整理一下,嘟囔道:“还以为,我得不到表哥,便宜了你,没想到,你也嫁不了心上人。”
令夏看了她一眼,心中不免腹诽,这令家小姐,还是这样,大喜的日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不知道了么?
夏佐只是笑着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嫁不了心上人。”
令邀月不置可否,伸出手扶着她,“走吧。”
夏佐执着团扇,任那红盖头,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她跟着令邀月,出了闺房。
元清让带着伴郎进入内院的时候,她已经走到半道上了,不少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新娘自己就出来了。”
“该不会是着急了吧。”
“那也太心急了!”
夏佐走至元清让的跟前,才缓声道:“不必太过在乎形式,进宫要紧。”
元清让盯着她身后的子桑青,一脸防备的牵起她的手,“好,都听你的。”
夏佐这次任凭他牵着,元清让略显得意,不动声色的更靠近她几分,耳语道:“稍后会有些累,你想吃什么,我等会让人给你送来,偷偷的吃了,也不打紧。”说罢,还看着子桑青的反应。
只见子桑青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真的只是参加婚礼罢了。
“不必了,我在房内用过一些了。”
“这次一切从简,也不必从大清早就等到晚上,到了咱们就行礼,到底是委屈你了。”元清让不死心的继续跟她说话。
“时态紧急,可以理解。”
她今日好像心情不错,一问一答,也不冷淡对人,元清让心中欢喜,扶着她上了花车,才自己去骑马。
夏佐的身旁,只有喜婆陪着。
“今日辛苦状元爷了。”元清让笑眯眯的拱着手。
子桑青略一挑眉,“无妨,也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了,真是羡慕元兄了。”
元清让勒住马,“听闻桑青兄与洛家千金也是好事将近,我这里先恭喜了。”
子桑青还没回话,喜婆便从花车里出来,一脸难色的跑进府里去了,众人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也就都等着,过了会才见她笑嘻嘻的跑出来抱歉道:“该死该死,我去方便了。”说罢,麻溜的滚进了花车里。
“小姐久等了,我这人啊,老毛病了,一紧张就要方便。”
“无妨,只是,喜婆去方便能清减这么多,也是神乎其技啊。”夏佐盖着盖头,不动声色的坐在马车里,幽幽道。
那满脸横肉的喜婆脸色一变,抽了抽嘴角,笑道:“小姐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叱慕锦,你的声音,化成了灰,我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