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凤无双便抬起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她在用袖子拭去眼泪的艺术按键,眼神凌厉得朝着那两个黑心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眼。
那小二有些微微心软了,便回头朝着掌柜的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掌柜的,这姑娘似乎说的都是事实啊,你看看他们,说是来京城经商的,随身却只带了这么点布匹,似乎本就没什么钱。”
姜还是老的辣,他已经上了年纪,可不会因为某些年轻貌美的姑娘那三两句故意装可怜的话,而改变自己的主意,他摇头说道,“没钱就别商量了,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我们是开客栈的,可不是布庄,要不你们去村里的布庄换了银两,再来我这儿住店?”
凤无双到底还是凤无双,她见那掌柜的铁石心肠,心中也来气,刚想要将气撒出来,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莫子轩背着手,悄悄给凤无双做了个“不”的手势,凤无双便只好愤愤地向一边看去,咬着唇儿不再说话。
莫子轩的脸上带着笑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掌柜说道,“既然掌柜的如此坚决,那我也不能再这般为难你们了,现在天还没黑尽,我们还是快些赶路,翻过山头去下个村庄找找吧。”
说罢,莫子轩便甩了甩袖子,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一旁的暗卫队长刚要抗议,却见莫子轩甩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意思,立刻毅然决然地挥了挥手,对着其余的暗卫说道,“都跟着走了!我们去找下一家。”
那小二与掌柜的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行人的举动,这与他们所料想的可是完全不同啊,掌柜的还一直坚信这些人会任由他宰割呢,怎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难道说,自己定的这个价格真的太高了。
凤无双也十分可惜地朝着那两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哎,真是不巧呢,没想到第一次来京城,连个客栈都住不了。”
说吧,凤无双便装作伤心的样子轻轻抬手擦着眼泪,又十分落寞地转过身去,两只肩膀轻轻抖动着,就像是在哭的模样。
姜泽也立刻配合着凤无双的演出,伸出手,装出安慰着凤无双的样子,所有人都俨然入了戏,全力在那两人眼前演着。
莫子轩走出客栈的门,他抬头看了看天,眉头的褶皱变得更深了,“啊,这云气,似乎是要下雨啊,下雨天可不能上山啊。”
听闻此话,那掌柜的与小二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下雨好啊,下雨了自然就能逼着这些人留下了,他们定是无论如何都会给出那一百两的。
凤无双也在奇怪,为何莫子轩会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外面的天气十分的好啊,是个非常晴朗的夜空,连月亮都是看得清晰极了,又怎么可能下雨。
正想着,却又莫子轩又开口说话了,“哎呦呦,我们这布匹可是上好的云锦缎子,千万不能碰到水的啊,这些东西可是要比我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值钱,大家还是将身上的蓑衣拿下,盖在布匹上吧,或许能不让它们染水。”
“云锦?”掌柜与小二的耳尖,一下子就抓住了他们对话的重点,他们立刻相互看了一眼,脑中的算盘又重新飞快地运作起来了。
这云锦可是好东西啊,这可是江南之物,在京城的富有人家也不是多见,只有贵族与皇宫里的娘娘才能穿戴的东西,这可是有市无价的宝贝啊。
掌柜眼前一亮,立刻又出声对着莫子轩说道,“客官,我们这儿的天气还十分怪异,这雨若是下起来,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客观真的就不再考虑考虑留下?毕竟你们都将蓑衣放在货物上,人会冻出病的吧,而且还有一位柔弱的姑娘呢。”
莫子轩听闻此话,知道这掌柜的已经上了勾,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脸上却瞬间换上一副为难担忧的神情,缓缓转身回答道,“但我们身上可没有那么多钱住店啊,这两间房的费用,我们可是真的付不起。”
一旁的凤无双在心底深深鄙视这家店中的掌柜与小二,能将敲诈说的这般有善良之心,也够是难为他们的了,什么关心柔弱的姑娘,方才姑娘的眼泪,可没有这金闪闪的钱好用。
“这样吧。”那掌柜的终于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凤无双这才看清了他的真是模样,方才他的身材一直被柜台挡得严实,现在才发现这个精明的人竟然是个小侏儒,果然是短小精悍。
“小店呢,从来都不做什么亏本生意,但今日看你们着实是有难处,便也体谅你们几分,这布匹对我们来说虽然没什么用,但却能让你们睡个好觉,我就准你们把货物留下当房费吧。”
这话说得十分好听,若是不知情者听起来,还真以为这个掌柜是个大好人呢,凤无双在心底暗暗犯了一个白眼,这个掌柜真是老奸巨猾,看来这家店应该已经黑了不少的过往旅客了。
莫子轩却并没有就此松口,他皱着眉头,十分不悦地看着掌柜的,一板一眼地说道,“掌柜的,想必您方才也听到了吧?我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江南云锦,这是只有皇宫与贵族才能穿戴的好料子,一匹布,定是能卖出比一百两高得多的价格,你可是全要?”
那掌柜的眉头一挑,他自然是黑心之人,不然也不会干这些黑心的勾当了,他撇撇嘴,对着莫子轩说道,“那客官,你认为被水淋湿了的云锦,还能值那么多钱吗?”
莫子轩沉默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装作十分纠结的样子,他一咬牙,对着那掌柜的说道,“好,那就给您两匹布。”
掌柜的从鼻子中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单音,又接着说道,“客官,您可要想好了,您若是今晚不住在这儿,这云锦估计您得赔了,不仅如此,你同行的商队、姑娘定也会被雨淋到,到时候若是得了个风寒之类的,那就又要赔上一大笔医药费……若是抵抗力弱点,说不定……”
“三匹!”莫子轩果断地加上了一匹布作为筹码,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是纠结又为难的样子。
那掌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奸笑,他从袖子中伸出一只短短粗粗的小手来,张开了那胖乎乎的五个指头,十分笃定地说道,“五匹。”
莫子轩的拳头握得噼啪作响,他紧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脸上的神色难受到了极点,在痛苦的片刻沉思之后,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很不情愿地朝着掌柜的点了点头。
“好,就这样说定了,五匹,就是五匹,我们住一晚上!”
那掌柜的脸上却是灿烂的笑,他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上了,心里更是美滋滋,若是能够拿到五匹云锦,他这一年都不用干了,已经足够了。
原本他只是想要讹一讹这个小商队,谁知道,竟然还翻出了数倍,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啊。
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但是,我还有一个请求,我们在今晚要重新清点一下布匹,再从中拿出您的那五匹来做个账目,好回去后能够给主子交代,所以,我们先用一匹布押在您这儿给您当定金,后面的四匹,明日我们交房的时候再给你,你看如何?”
那掌柜的稍稍由于了一下,毕竟他也是生意人,懂得这其中的账目做法,他认为,欧子轩他们是要将这五匹云锦做个黑账的意思,便也立刻爽快地答应了,毕竟,那一匹好的云锦也能够让他狠狠赚上一笔了。
见掌柜的同意了,莫子轩便立刻挥了挥手,让人从货车上拿下来一匹布,他将布交到掌柜的手中,笑着说道,“您收好了。”
那掌柜的见云锦来了,心中更是乐开了花,慌忙就要将布匹收下去。
莫子轩却是倜然伸手挡在了那云锦之上,那掌柜的不解地抬头看着莫子轩,他有些担心莫子轩会在此时后悔,将这云锦收回去。
“怎么了?客官,我们方才可都是一言为定的,您这可是后悔了?”
那掌柜的立刻仔细端详着莫子轩的脸色,想在其中找出一丝与自己所说相符的意思来。
莫子轩却是轻声笑了起来,他立刻松了手,对着那掌柜的摆手说道,“掌柜的,您误会了,我们都是生意人,都讲究一个信字,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要给您五匹,自然不会少你任何一匹,只是我想要给掌柜的验验货,并且告诉您,这珍贵云锦的储藏办法,这还是贵重之物,小心些为妙。”
那掌柜的显然已经被莫子轩的演技所征服,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他差点忘记要验货这件事,不过,方才这客官的这个提醒,倒是更让他相信,莫子轩是个十分讲信用的商人。
莫子轩将那匹云锦打开,他只是轻轻拉开了一段儿,便十分随意地让那掌柜与小二上前来查看,他指着上面如彩霞一般绚丽的纹案,随意讲了一些令人虚荣心膨胀的事务,这嘴皮子上下一碰,便将那掌柜与小二哄得晕头转向,什么都不知晓,只沉浸在这绚丽的图案之中了。
莫子轩见已经将他们忽悠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便立刻将云锦重新卷起来,用东西包好,又交代了一些储藏的细节,那掌柜听得入迷,还不忘让小二拿了笔纸,将储存方方全都一一记下来。
莫子轩身后的凤无双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以前就知道莫子轩不是一个正经人,初次见面就觉得这个人较为浮躁,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哄骗”的好功夫,若不是自己意识清醒,她也差点就快要被莫子轩骗过去了。
那掌柜的与小二再也不敢将那云锦重新打开看了,他们将其像是宝贝一样地贡了起来,眼中多莫子轩更是多了几分崇拜,那模样似乎都想要变成莫子轩小弟一般了。
那掌柜的居然愣是被莫子轩的这套“哄骗之术”弄得有些心中愧疚了,还十分小心地对着莫子轩等人提醒道,“对了,最近京城可不太平,你们拿着这么好的货,可就莫要去京城了,赶紧换个地方卖吧,京城定不能给你们个公道价钱。”
莫子轩也立刻万分感谢地向着掌柜作揖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多谢掌柜提醒了,我们明日就往回走,去些其他富庶地方,看看能不能将剩下的云锦卖个好价钱。”
那掌柜连连点头,立刻吩咐小二将人带上了楼,给他们的房间安排得整整齐齐,舒适不已。
由于只有两间房,凤无双又是个女孩子,那掌柜的还十分贴心地将一旁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空了出来,让那些暗卫们居住,而凤无双则是单独一间。
凤无双见那小二走了,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对莫子轩的惊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买布的时候可并没有什么云锦啊,他方才给小二与掌柜的那匹布里,凤无双却是看得个清楚,确确实实是有真的云锦的,这难道还真是凭空被他变出来的不成?
见着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两人刚准备去莫子轩的房中问个清楚,便听闻门外响起了扣门声,“二位,大人要让你们去他房间算算账目。”
凤无双与姜泽答应着,便一齐来到了莫子轩的房间。
莫子轩一见两人,便小声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这招好不错吧?”
姜泽连连点头,十分敬佩地对着莫子轩夸赞道,“还真是未曾想到,您竟然还有这般的本事,这招却是是令人钦佩,行走江湖,最怕遇到的,应该就是像您这样的人了。”
莫子轩却是有些不在意地摆了摆衣袖,让两人入座,一边给两人沏茶,一边说道,“哪里哪里,大侠可是过奖了,这只是歪门邪道罢了,只能耍耍小聪明,若是一直在江湖上用这招,定会四处招惹仇敌,到最后可是麻烦缠身,报应不断啊。”
凤无双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又朝着莫子轩细细看了一眼,点头说道,“没错了,耍小聪明,只能得逞一时,这招虽然屡试不爽,但后遗症还是挺可怕的,我只是好奇,那云锦是怎么会出现在布匹里的?”
莫子轩的嘴角缓缓上扬,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中藏着几分狡黠,“与你的撒娇装可怜一样,都是障眼法而已啊。”
凤无双听闻此话,不由得红了脸,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装可怜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有些羞耻,但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怎么到他口中,倒像是在嘲弄一般了。
凤无双轻哼了一声,立刻反驳道,“我那只是……只是希望能让掌柜的心软,或许能通融通融,不像你的那个暗卫,总是动不动就要来硬的,多没意思啊。”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声,凤无双抬头一看,见那暗卫队长就在房梁上站着呢,他黑着脸那眼神,就像两把利箭似的直勾勾射向自己,似乎对凤无双的仇恨更深了几分。
凤无双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若是说别人坏话时,不小心被别人听去了,她还真的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她方才说的的确没错啊,这个暗卫队长一旦出事,就只会吼吼吼,一点计谋都没有。
“你不服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凤无双索性勇敢地抬起头来,朝着房梁上脸色越来越黑的暗卫呛声道。
莫子轩见两人气氛又不对了,连忙出来打哈哈止住,“哎呦,不是说云锦的问题吗?怎么就扯到这件事情了,你们若是再闹,我就一直将这个秘密瞒下去。”
房梁上的暗卫有些不服气地朝着凤无双剜了一眼,他闭上眼睛,装作在休息的样子,不再出声,凤无双也不想与此人再继续无用的争辩与相互鄙视了,便也托着香腮,安安静静有些期待地听着莫子轩解密。
“你在这件事上,的确是错怪了他,这次也多亏了他的帮助,我才能这么顺利地将柜台上的两个人唬住。”
莫子轩看着凤无双脸上那一抹不屑的神情,便也立刻为自己的暗卫解释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云锦从何而来,又与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会变戏法?”凤无双听得却是一头雾水,她可不记得在方才,这个暗卫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举动,出了那冲动的一刻之外。
“还记得我让人去将货车上的布匹拿下来吗?”莫子轩的眼中闪烁着几分幽幽的光芒,身上也发出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当时在我的暗示之下,暗卫队长可是从火车上拿了两件东西,一件是我们在布庄买的普通的布料,还有一件则是我以前一直下车时垫脚的云锦小毯子。”
莫子轩娓娓道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嘴角更是藏不住的得意,暗卫们一直十分细心,那小毯子他们更是随身携带,不仅仅能为主人垫脚,关键时候还能防寒,甚至拮据之时还能去当铺换些银两,是暗卫们杀人越货,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
凤无双的眼睛忽地一亮,也立刻接话道,“所以,你让暗卫将那块小毯子放在了那普通的布匹”里面,而给掌柜他们验货的时候,你是故意只让他们看到那小毯子的位置,并且还告诉了他们许多保存不利的案例,让他们十分小心,不想再打开检查了?”
“聪明,就是如此!”
莫子轩伸出手来,在凤无双的眼前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就像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那明天的四匹布该怎么办?”
今日虽然他们运气好躲过了一劫,但是若那掌柜的心中怀疑,明天又要挨个地一一检查,那可该怎么办?
莫子轩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严肃起来,他望着凤无双与姜泽两人,小心翼翼地说道,“今晚我们得谨慎一些,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立刻起身走人!”
小村庄外,一小队士兵追赶摸索着来到了村口,他们看着村中那闪烁着的微弱橘红色灯光,眼里满是严肃,这次他们殿下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要是在三日内不找出逃跑的莫子轩等人,他们的项上人头,便不再属于他们现在的这幅身子了。
“以京城为中心,方圆内百里的村庄全都已经派人去查找了,我们负责的就是这个村子,朔风大人说了,这个村子可是嫌疑最大的地方,我们一定要小心查找,若是连我们也找不出,那其余地方更是没什么希望了。”一个士兵走上前来,向着他们的领队小声提醒着。
领队的眼中闪烁着火光,这帮兄弟的性命可都在这个村子上了,即使他们找不到莫国皇子一行人,也必须得在这里找到些能够做为借口的事。
“知道了,你们都要仔细查找,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即使是一只蚊子,也要给我审查清楚了!明白了吗?”领队的语气冰冷而又决绝,话语中带着几分绝望,但却又有些不甘,听得那些士兵们也心头一紧,一时间都绷住了神经,将平日里没有的那股认真全都拿了出来。
“明白了!”士兵们的回答声十分整齐,他们在看见领队的出发的首饰之后,便立刻猫着腰,悄悄潜入了村中的街道。
夜虽然还未深,但许多已经劳作了一天的百姓都已经沉沉睡去了,他们为了能够使家中亲人能够更好地生活下去,都充满了干劲,当然,这也需要充沛的精力来支撑,睡眠对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然而,那些百姓才刚模模糊糊睡着,便被一阵极大的破门声惊得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直直跳了起来,睡在一旁的女人与孩子也因此而害怕地蜷缩在了角落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是土匪?”女人躲在男人的背后,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门口那些缓缓进来的黑影,其中满是恐惧。
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他先小心翼翼地用手摸到了身后的一根铁棍,紧紧握在手中,横在自己与女人的面前,他大着胆子朝着那些黑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毁了我的房门?”
话音刚落,房中的灯亮了起来,那光线渐渐照亮了那些黑影的身躯,其上那寒光麟麟的铠甲与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极为刺眼。
那男子的瞳孔猛的一缩,立刻十分谨慎地拉着女子下跪,害怕地颤声说道,“各位军爷,小人只是这村中的一个小小农民,可没有干任何坏事啊!平日也是勤勤恳恳,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大人定是弄错了!”
“啪嗒。”
那个为首的士兵将手中的油灯放在桌角,他往前一步,烛光照亮了那张充满了戾气的眼眸,他的抿成一条线的唇突然打开,那阴寒到令人颤栗的声音从中飘了出来,钻进了男子的脑中。
“哦?那你可有看见今日有可疑的人出现在这个村子上啊?”
男子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慌张地摇头说道,“军爷,我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这村子上每日都有陌生人进出,都是些商队之类,他们都住在村上的客栈之中,若是军爷要找陌生人,必定能在那儿找到,我这儿家徒四壁,屋子又这么小,除了老婆孩子,就真的藏不住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