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位就是我们的恩人,当日您病重,就是她帮我从药铺中买了药,您的病才能好的。”竹沥看着凤无双,向着母亲解释道。
那老妇人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她立刻要向着凤无双磕头道谢,却被姜泽一把拉住了。
“这是她应该做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夫人莫要行如此大礼。”姜泽将老妇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个无双丫头,定是无意间做了件自己也急记不得的好事,这是好心有好报,在她为难的时刻,曾经受恩于他的人便挺身而出,救了她一命。
“这位是……”老妇人朝着姜泽仔细看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极为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在下是这位姑娘的师父,这次给您添麻烦了。”姜泽见老妇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着,便有心将脸往边上侧了一点。
那夫人点了点头,她招呼着要让竹沥好好招待姜泽,便小心地关门出去了。
姜泽的眼神一凛,他立刻扭头向着竹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会变成这副模样。”
竹沥将方才凤无双在街道上大开杀戒的事情向着姜泽说了个清楚,姜泽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便也越来越凝重了。
这个大皇子,简直就是在胡来,京城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草芥人命,这让众人如何服他?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从凤无双的嗓子眼中传出,姜泽与竹沥立刻结束了对话,两人神色紧张地向着凤无双看去。
凤无双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只能勉强看到有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双儿,你怎么样了?”
姜泽有些担心地朝着凤无双问道,他又伸手把了把凤无双的脉象,比起方才,似乎已经平稳了不少,但还是有些虚弱。
“师父……”凤无双的呢喃地喊了一声,又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围的一切,“我这是在哪儿?”
竹沥听闻凤无双亲口承认了这个师父,心中的警惕便又松了不少,他立刻向着姜泽道歉说道,“恩人师父对不住了,我只是为了确保恩人的安全,还请恕罪。”
凤无双的视力终于恢复了一些,她看清了离得她最近的竹沥,脸上便涌上一阵疑云,“这位是……”
“恩人,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上次在药铺求药的竹沥啊!”竹沥有些激动地看着凤无双,他的眼中满是惊喜,只要恩人能醒来,他的心就平静了。
凤无双依旧对此人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她只记得那次去药铺,是为了验证父皇血液中个毒素。
想要这个,凤无双便一个激灵,立刻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竹沥与姜泽见状,立刻惊呼道,“慢点!”
凤无双刚直起身,便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竹沥立刻动作飞快地从一旁拿过枕头,放在凤无双背后,让她半靠着坐在床上。
“师父,快些带我回去……”凤无双知道竹沥在场,有些事情不能细说,但这件事的确是万分紧急,得跨写回去告诉莫子轩。
“好!”姜泽明白了凤无双的意思,立刻一口答应着,一旁的竹沥却是满心的担忧。
“不行,她现在这般虚弱,还是先休息一会儿比较好,有什么事情要比自己的身体还要重要。”竹沥摇着头,他不同意姜泽这么做。
这时竹沥的母亲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她朝着床上刚醒的凤无双看了一眼,十分紧张地说道,“儿啊!恩人与那些官兵是什么关系啊?现在外面站着的全是官兵,正嚷嚷着要搜查呢!”
姜泽与竹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果然,小院的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喊叫声,“快点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将这门破开了!”
竹沥立刻站起身来,对着姜泽说道,“只好委屈恩人与师父在炉灶中躲一躲了。”
姜泽立刻重重点了点头,他立刻抱起凤无双,在竹沥的帮助下,带着凤无双躲进了生活的炉灶之中。
竹沥的母亲见状,也立刻机灵地朝着门口喊道,“来了来了,莫要将门破开!穷苦人家,连这门都修不起的啊。”
那些士兵也还算是耐心,见开门的是个妇人,态度倒也是温和了几分,他们先是朝着院子内扫了一眼,又从身后拿出一件凤无双方才在厮杀时掉落的血红狐裘,向着妇人问道,“可否见着一个浑身带血的女子在这儿经过?”
妇人一惊,心中更是笃定屋中的凤无双与这件事摆脱不了关系,方才竹沥将她背在背上的时候,她便看到了那女子那双沾的鞋子了。
“这件血狐裘是在你们院子附近捡到的,所以,我们不得不要对你家进行搜查。”那士兵的态度还算有礼,他向着妇人解释着情况,又一边下令让那些士兵进院去搜查。
妇人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们家炉灶里藏着的就是这些官兵要找的人,若是被查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看着眼前的那个官兵似乎有些好说话的样子,那老妇人便转了转眼珠,向着他打听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东西?”
那官兵一边四处搜查着,一边回答着妇人的话,“这个女子犯了大罪,她今日可是在大街上杀了几十个士兵,她是朝廷要犯,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老人家,你要是见到了,可要躲远一点,再想办法与我们汇报。”
“好好好,我知道了,大人,您放心,我若是看见了,定会向您汇报,这般的人可留不得在京城乱晃。”
妇人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慌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没想到她的救命恩人竟然是个这么危险的人物,但人不可以无信,而且这件事情竹沥也卷入了其中,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
此时,最令人担心的事情却发生了,一个细心的士兵在院落的砖石上看到了一滴红色的血液,那血液似乎才干不久,但却是扎扎实实地印在了石块上,并且一路延伸,一直到了那低矮的房前。
“报告,这里有可疑之处!”那个士兵立刻兴奋地向着队长报告着,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今日那些在街道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尸首,可都是凤朝的士兵,也都是他们的同袍战友,这个女魔头竟然凭一己之力杀了那么多同袍,这大仇也不可不报。
那队长立刻狐疑地朝着妇人看了一眼,他捕捉到了夫人脸上的意思惊慌,并立刻极为严肃地对着她警告道,“夫人,我想你应该清楚,窝藏罪犯将要受到怎样的刑法,您若是能将人现在就送出来,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她只是从你们家中路过,放你一马。”
夫人听闻此话,心中也是纠结到了极致,这个官兵似乎也是个好人,但这位罪犯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可该如何是好。
那士兵见妇人还是不说话,便叹了口气,对着那些士兵说道,“立刻进屋仔细搜查!”
士兵们得力,一股脑儿冲进了门,妇人有些慌了,她急急忙忙回头,看着那些士兵在屋中到处翻查的样子,她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士兵面前,咬牙说道,“大人,草民家中就这么点东西了,您若是将它们弄坏了,我就真的没法活了。”
那队长看着老妇人避重就轻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怀疑了,他指着那些血迹,向着妇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血迹是从何而来?为何会在你的院中出现?”
一直在厨房中呆着的竹沥听闻外面乱哄哄的声响,眼神一凛,拿起手边的菜刀,就往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他故意走到厨房门口,将血滴了几滴,又从衣角处扯下一块布条,缠在手臂上,止住了血流。
士兵们也在此时闯入,他们见竹沥竟然一直躲在厨房中,就立刻上前质问道,“你是谁,怎么都不出来配合我们搜查?”
竹沥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歉意,他连忙向着士兵们解释着,“真是不好意思了,各位大人,是这样的,你们敲门之时,我正在院中劈柴,不小心伤到了手臂,所以只好匆匆进屋止血。”
那些士兵们听闻此话,便要求竹沥将伤口露出来,竹沥坦坦荡荡地照做了,那些士兵便将信将疑地进厨房其它地方都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后,便立刻回院中报告去了。
那些士兵带着竹沥来到队长面前,竹沥点头哈腰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然而那队长却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队长眯着眼睛看向夫人,犀利地问道,“既然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情,那我方才问你话的时候,你为何会那般慌张?”
“我……我……”竹沥母亲被士兵队长那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硬是连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了。
竹沥立刻接话道,“我母亲身子不好,对各位大人又十分敬重,乡下人,没见过这么多官兵大人,自然是有些木讷的,还请大人恕罪!”
那队长听闻此话,便将目光转向了竹沥,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瘦削的少年,目光却是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你说你的伤是被劈柴时所致?”那队长的嘴角划过一丝略带深意的笑容,“你劈柴,再怎么巧,也不可能会伤到这个部位吧,可否让我仔细检查伤口?”
竹沥心中一紧,方才情况紧急,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其它的借口,便随意说了个劈柴,却没想到这个队长竟然如此细心。
竹沥咬着牙,轻轻将手上缠着的布条,一点一点地拆开,他时不时地偷偷看着官兵队长的脸色,鼻翼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向外扩张着。
“你们在这儿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声响。
那官兵听闻此话,眼中一闪,立刻扭头转身,飞快地向着门口的人影行了一个军礼,“回封世子的话!正在搜查!”
躲在炉灶中的凤无双听闻此话,心中却是宋了一些,原来,前来搜查的是将军府中的士兵,难怪会对普通百姓如此尊重。
封逸飞方才正经过此处,听闻那队长对着妇人的问话,心中便起了疑心,想着进来查看。
封逸飞走到竹沥身旁,他先是看了竹沥那紧张的神情一眼,这孩子虽然聪明,但还是太嫩了些,这个伤口制造得的确是有些牵强了。
“你为何要说谎?”
封逸飞极为严肃的声音在竹沥的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