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双有些为难地看了乔沁华一眼,本想要掩盖过去,然而在目光对上乔沁华那双满是伤心的眸子时,凤无双心软了,“其实,我今日来,是受封世子之托,想要来向你打听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若是我能帮上忙,我一定同你说。”乔沁华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同她求过事了,她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
凤无双摇了摇头,她方才同乔沁华的谈话中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二皇子故意将乔沁华隔离起来,却又放自己进来,这就是为了试探乔沁华的忠心,若是乔沁华真的不小心向自己透露了一些有关他的计划或是消息,二皇子就有借口将乔沁华杀掉了。
“我不能让你告诉我原本想问你的那些,我若是说了,二皇子是不会放过你的,沁华,你要记住,莫要向任何人透露关于二皇子的任何事,即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也不能说。”凤无双看着乔沁华的眼睛认真劝诫道。
“可是,我若不说,你今日的任务不就完不成了吗?”乔沁华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丝毫不知晓二皇子歹毒的心思与计划。
“傻瓜,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不为自己想一想,还要考虑别人。”凤无双有些无奈地看着乔沁华,这姑娘真的不适合生在这种权利纷争的地方,她若是出生在平凡人家之中,定是极为幸福的人。
“可是你是我的朋友啊,你肯定是不会伤害我的。”乔沁华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很是温暖,“洛风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除了我爹之外,最关心的我人,你怎么会伤害我,我绝对、完全相信你。”乔沁华十分笃定地看着凤无双的眼睛说道。
凤无双叹了口气,她被乔沁华的话语感动了,但心中也深深为乔沁华感到担忧,她到现在也 还不知道二皇子囚禁她的原因,也不知道二皇子为何会让她与自己接触,这样下去,定是会不小心闯祸的。
凤无双决定,将二皇子的阴谋告诉乔沁华,好让她有所防备,莫要落入了二皇子的圈套,与二皇子斗,乔沁华绝对是斗不过的,唯一能做的,就只要躲了。
“沁华,你听我说,二皇子将你软禁起来,就是因为你知道了他的秘密,既是你完全不知情,也不知道究竟在何时看见了他的计划,但是他却很清楚,而且他了解你,知道你是你父亲的软肋,也知道只要你没有成为正妃的一天,你父亲便不会将兵权完全交给他。”
凤无双顿了顿,她看着乔沁华脸上满是迷茫的神情继续说道,“所以,他希望能够加快进程了,他希望你故意犯错,这样他就能够抓住你犯错的把柄,给你定下罪名,这样,他就能够用你的罪名威胁你的父亲了。”
乔沁华的眼中满是疑云,她看着凤无双说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是他的皇子妃,若是被我父亲知道了他的这个阴谋,他便一辈子都不能得到我父亲的帮助了。”
凤无双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但在他眼中,你与你父亲都只是暂时要利用的对象,等你们的价值消耗殆尽,他就会丢之弃之,你父亲就是清楚这点,所以一直牢牢将兵权握在手中,不肯交给他。”
“二皇子要是定了我的罪名,我父亲会做些什么?”乔沁华的手微微开始颤抖起来,她从凤无双的话中嗅到了恐惧,即使有些事情她还是不明白,但她已经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境地之中了。
凤无双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你父亲只有两个选择,若是保你,他便会将兵权让出来,但你们最终也还是逃不过二皇子的掌心,因为这个时候,你们父女两的利用价值已经到了尽头,他随意一个借口,就能让你与你已经没有了权势的父亲没有活路。”
乔沁华的脸色瞬间变铁青起来,她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若是我父亲不保我呢?”
凤无双的心头一酸,她有些不忍心地对着乔沁华说道,“若是你父亲选择不保你,而去保护乔家的荣誉,那你的结果应该不用我细说了。”
乔沁华沉默了,之前她还在抱怨二皇子不放他出去,但现在听闻凤无双的这番分析,她倒是有些庆幸了,自己还能在这殿中活着说话,已经是十分幸运了。
“沁华,你务必要小心,当初二皇子娶你也只是为了你父亲手上的御林军,在他眼中,你只是个筹码而已,若是你这个筹码不能安安分分做个筹码,还要破坏他的计划的话,他即使毁了筹码也毫不可惜。”凤无双的眼中很是同情,但现实就是这般残酷。
乔沁华若是不能接受她的这番话,她便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在怎样的环境之中,也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她的单纯会害了她。
“我明白了,洛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半晌,乔沁华抬起头来,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却要比之前多了些东西,“你若是不说,我真的一点也看不透。”
乔沁华扭过头来,她的眼眶中滑动着泪水,“无双,你说,是不是只要我还活着,我父亲就一直会受到二皇子的牵制?”
凤无双微微一愣,她很不忍心回答乔沁华的这个问题,每次,自从她在猎场的那件事情之后,乔沁华与乔士元便已经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循环之中。
乔士元若是当时没有将乔沁华嫁给二皇子,那大皇子与二皇子便永远都不糊放过乔家,但若是将乔沁华嫁给了二皇子,利用二皇子来对抗大皇子,却又不得不听命于二皇子,为他卖命,被他一点一点榨干价值。
这只不过是急性死亡与慢性死亡的区别而已,乔家注定是要陷入这悲剧之中的。
“你说吧,洛风,我已经组好准备了。”乔沁华将眼中的泪水用手绢抹去,她直直看着凤无双,凤无双却在其中看不到半点生动的火光了。
凤无双垂下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两道浅浅的弧度,“就是如此,只要你还活着,你父亲将会一直为二皇子效力,但你若让你的父亲绝了望,你父亲说不定会奋起反抗二皇子,但这样的行为就像是鸡蛋碰石头,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乔沁华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她眼睛空洞而又无神,她此时才是真正的绝望,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救他们了。
凤无双心中也很难过,乔沁华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眼睁睁地看着朋友走到今日的这个绝境,却没有任何八法阻止,这也是很痛苦的,这些事情都无法改变,只要父皇不醒过来,乔家的命运终究是如此。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乔沁华口中反复吐着那几个字,脸上的神情一片木然,她的心在疼痛着,疼到已经完全麻木了。
“沁华,事情或许还有转机,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只要你能足够小心,或许就会有希望。”凤无双站起身,走到乔沁华身前,将她轻轻搂在自己怀中,柔声安慰道。
乔沁华的瞳仁稍稍动了动了动,她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凤无双,眼眶中渐渐积蓄起了泪水,她哽咽着说道,“洛风,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些事情,若不是你,我现在还蒙在鼓里,脑子里全是那些对未来的假象,是你让我认清了现实,我终于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知道了便好,你可千万不要失去希望,只要人还在,总是会有转运的一日。”凤无双的鼻子微微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了,沁华这么好的姑娘,究竟为何是这样的命运,这一点也不公平。
凤无双默默攒紧了拳头,又找一日,她一定会让那些将乔沁华害成这般的人算账,只要她凤无双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做到。
书房之中,封逸飞坐在二皇子凤洋的身前,他看着桌上清亮亮的茶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好久都没有在你这儿喝过茶了,你的茶艺还是这么好。”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我随时都在给你机会,你却一直在避着我,非要同我那个无能的皇兄混在一起。”二皇子往自己的茶杯中轻轻斟上一杯茶,他看着封逸飞,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封逸飞拿起眼前的茶水,妨碍嘴边轻轻唑了一口,那清茶入库时味微苦,入喉后确实甘甜无比,令人回味,封逸飞不由得赞叹道,“好茶。”
“我这儿的茶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留不住你?大皇子那儿的茶苦,你却非要朝着他那儿跑,你可第偏爱苦茶?”二皇子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盯着封逸飞,那双狡诈的眼中带着几分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