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飞看了一眼凤无双,心中早就知道了凤无双的小算盘,便也说道,“洛风丫头说得极是,殿下若真是想要给她赏赐,那就让我代替她收下好了,一个小小的奴婢进宫恐怕多有不便,还请二位皇子见谅。”
十四皇在一旁向着十三皇子说道,“我看封世子说得极有道理,你便应了吧,这上前送到将军府,还会方便一些,可莫要忘了你此行的目的啊。”
十三皇子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有些不想拜凤无双为师,若是拜一个小小的奴婢为师,估计让宫中的人知道了,让曹小姐知道了,定会笑掉大牙,他可不干,他就不信了,这个偌大的汴京城内,难道就找不出第二个比这个小奴婢厉害的人了吗?
“好,一言为定,那我明日就托人将上前直接送到将军府,今日我宫中还有事情,就不再多留了,封世子不必相送。”十三皇子站起身来,向着封逸飞行了一礼便要往外走去,脸上满是不甘与恼怒之色。
封逸飞听闻此话,连忙拽着凤无双一同站了起来,对着十三、十四皇子说道,“好,有劳十三皇子了,二位殿下慢走不送。”
十三皇子看了一眼凤无双,轻哼一声便往外走起,十四皇子则是向着凤无双说道,“洛风姑娘的棋艺真是出神入化,我十分佩服,若是有机会,还望洛风姑娘能够指点我一二。”
凤无双见这个最小的皇兄还算是有些礼仪,便也答道,“不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妄加指导。”
十四皇子笑了笑,见凤无双满脸的冷若冰霜,便也往外走去了。
封逸飞与凤无双目送着这两位嚣张的婚事魔王远去,心中各怀心思。
“今日你怎么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竟然敢这么同两位皇子说话。”封逸飞朝着凤无双懒了一眼,语气中却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是带着几分惊讶。
“世子殿下这是在责怪洛风了?”凤无双将手抱在胸前,瞥了一眼封逸飞,脸上的神情却不为所动。
“不敢不敢,在下怎敢与将军府中的围棋大人计较,还望围棋大人能够给我倒杯水喝。”封逸飞再也憋不住了,笑着说道,“这两位皇子的确是平日作风乖张,你倒是能够压一压,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克星了。”
凤无双从一旁的桌上给封逸飞倒了一杯水,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只是个奴婢,还是你的奴婢,天塌下来也压不到我身上,不是还有世子大人顶着吗?”
“好啊,你是将我当成你的挡箭牌了,看来我平日里待你太过好了些,现在反倒是学会如何欺压主子了。”封逸飞苦笑着摇头,看着凤无双的脸颊,眼神中全满是宠溺。
凤无双倒也觉得自己这般的大胆,都是被封逸飞惯出来的,若是换做以前,她定是不敢在皇族面前如此嚣张,定会顾虑到身份的事情而忍声吞气,原来,背后有个靠山是这么舒服的事情。
“多谢世子大人挡箭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将此茶俸给恩人。”凤无双双手将茶盏捧上,恭恭敬敬地向着封逸飞说道。
封逸飞的嘴角却是弯起一抹坏笑,他看着凤无双那顺从地模样,眼中满是狡黠,“这么大的恩情,你却只是给我倒杯水喝,是不是有所不妥之处啊?”
凤无双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封逸飞,问道,“那世子大人可还有什么要求?”
封逸飞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古往今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给了你这么大的恩情,你以身相许如何呀?”
凤无双没想到封逸飞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脸儿不由得微微发烫,她瞪着眼睛看着封逸飞,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好了。
封逸飞却是从她的手中拿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他温柔地看着凤无双,轻轻说道,“洛风,你肯不肯?你若是肯了,我定许你名分,永不负你。”
对于封逸飞这般突如其来的山盟海誓,凤无双开始懵了,她还不明白,封逸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了这般的想法的。
“世子,你莫要与我开玩笑了。”凤无双转过身去,她有点不敢看封逸飞的眼睛,她心乱辱骂,不知该如何回应封逸飞这样的情感。
封逸飞却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极为认真地说道,“洛风,我不是与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凤无双听闻此话,身体猛地一颤,却是动都不敢动,她一点都没有做好准备,这该如何回应,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说出此话。
“我……我想,封世子,你误会了。”凤无双拽着拳头,心中一沉,“封世子当初将我要来,我便想要出去,若不是为了您怀中的卖身契,我定……”
“你定会什么?定会逃跑吗?”封逸飞却缓缓走到了凤无双的面前,他不要哦看凤无双那绝情冰冷的背影,他要看的是凤无双心中的真正想法,“我这段时间,可从未听你说过关于卖身契的一言一语,你若真是为了得到它,便不会这么做。”
凤无双心头一惊,这句话,戳进了她的心中,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从什么视乎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变得极为安逸起来,甚至从未想过要离开这堵高墙,就像是一只被封逸飞驯化了的小白灵鸟,安逸地躲在笼中,即使笼门大开,也不想再出去了。
“怎么会?我……”凤无双很想找出些有力的话语来回击封逸飞,但一时却词穷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这么依赖封逸飞了吗?连他的话语都想不出任何反驳的东西,更为可怕的是,她的心底似乎也已经承认了封逸飞的所言。
“你莫要再争辩了,我说的话,都是你心中所想,你的小心思,从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开始,便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了。”封逸飞的眼中闪烁着柔情,极为笃定地说道。
凤无双心中纠结着,自己在封逸飞年前就像是个透明人,封逸飞这般聪明的人,只要看上她的眼睛一眼,便明白一切了。
“我……我不能答应你。”在心中折磨了许久,凤无双给出了封逸飞一个答案,在说出口时,她的眼睛变得红红的,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
封逸飞的眼中蒙上一层失落,他那双丹凤眼的柔情让凤无双看得有些心痛,封逸飞的嘴角却是依旧弯起一个温暖的弧度,“我的话,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
凤无双摇着头,心中更是难受了,明明是她伤了封逸飞的心,封逸飞却还要顾及她的感情,这样的举动让凤无双觉得愧疚。
封逸飞是凤无双遇到的,最为温柔聪明的陌生人了,他对她从不欺骗,从不隐瞒,甚至于将他的生活都向着她完全打开了,是个真诚到极致的人。
封逸飞聪明,总是能够照顾到他人的感情,也总是能够发觉凤无双的为难之处,他明明知道凤无双在骗他,却也依旧用他的真诚来回复凤无双的谎言,甚至于还在她难堪的时候,帮着她圆谎。
这一切动让凤无双极为感动,世界上这般对自己温柔的人能够有几个?这般智慧又细腻的男子又能有多少,恐怕她这辈子都不能碰到第二个了。
凤无双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何时对封逸飞动了情的,她只觉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自己就像只从路边流浪的小猫,哆哆嗦嗦地躲在他身后,靠着他去躲避那些可怕的事情,她只觉得这个男子似乎十分独特,聪明却又善良。
后来,凤无双身处黑森林的蛇洞之中,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封逸飞如同神明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给了她希望与力量,她当时只觉得封逸飞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却强大到她不敢触碰。
在乔府中,封逸飞将她从乔沁华身旁救走的时候,她又觉得封逸飞是个我行我素,却带着一颗慈悲之心的人。
再后来,在将军府中与封逸飞一天天的磨合,凤无双渐渐发现,封逸飞是个拥有赤子之心,温柔却又可靠的人。
这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的理解,让凤无双渐渐对封逸飞有了感情,这种慢慢在心中滋生的感情,最是危险的,它极为隐秘,直到方才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动心的不光光只有封逸,还有她凤无双。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为何不愿意?是否因为你师父的大仇还未得报,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封逸飞向着凤无双问道,脸上依旧是那般的关切,那双丹凤眼依旧如初见时那般的透彻。
凤无双却沉默了,她说不出口,她甚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之前为了师父的解药,她才会来到京城,来到乔沁华家中,后来又因为担心乔沁华,她才留在京城,现在乔沁华已经安全了,师父也已经没事了,她却丧失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