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有些犹豫地点头说道,“没错,与我们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人,我们当时与他们分开行动,不小心就中了陷阱。”
蝴蝶兰听完,嘴角便立刻露出了一丝冷酷的弧度,“看来你们师徒似乎不太招人喜欢,你们所谓的那些同伴定是想要趁机甩了你们。”
姜泽陷入了沉思,这么一系列的推断下来,也就只有莫子轩等人在林子中做手脚了,但这一路他一直对莫子轩细心观察,他的性子也好,对凤无双的态度也好,似乎丢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怎么?你难不成觉得比起你的那些同伴,我们山寨更值得你们怀疑?”蝴蝶兰从简则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稳定,她的心头便立刻涌上一股无名之火。
姜泽连忙摇头道,“不,我不是怀疑山主,我只是有些不解,那些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些。”
蝴蝶兰听得有些烦厌了,她只要山寨没有被误会就好,其余的事情,她可懒得管,“这个事情,可能那躺在床上的丫头会知道吧,明日她便能够苏醒,到时候,你再仔细问问吧,时候不早了,你且在这儿休息。”
说罢,蝴蝶兰便朝着门外走去,很不友好地顺手狠狠将姜泽的房门给重重带上了。
莫子轩在林子中等到了半夜,这夜里的野兽,似乎要比白日的更为凶狠,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攻击着他们的营帐,不让他们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暗卫队长和那些侍卫子早晨之时,就已经累得没什么反抗的力气了,那些野兽们却是看出了他们的虚弱,一直都悄悄跟在他们的身后,只要他们稍稍大意,便会趁势冲过来,又是一顿疯狂撕咬。
暗卫队长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对着莫子轩愤愤问道,“殿下,我们难道就为了一个女人而死在这片远离莫国国土的荒郊野岭之中吗?殿下!你可要想清楚了!您可是好不容易从那该死的宫中逃出来的!您的性命可是珍贵无比!又怎么能死在这样的地方?”
莫子轩的体力也有些吃不消了,他倒不是怕死,他怕的是白死,若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没能寻到凤无双,他会认为自己的白死了。
“殿下,我们还是快些去前面的小庄子先问问情况吧,说不定就能有线索,若是还不快些走出这个林子,我们今晚就得要变成这些野兽肚里的食物了!”
暗卫们也纷纷摇头,他们可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儿而丢掉自己的姓名,这回莫国的路还长着呢,必须要赶紧送殿下回去,他们也才好回到家乡,与自己的亲人团聚。
莫子轩自己也觉得这个方法十分不妥,便立刻同意道,“那好,我么先去庄子,将体力养好了再回来寻找双儿姑娘。”
暗卫队长听闻此话,那双满是疲倦的眼睛立刻又变得神采奕奕了,他将大手一挥,向着手下的暗卫说道,“兄弟们!快些跟我走!”
第二日正午,凤无双终于苏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师父姜泽正坐在床沿,手中拿着汤药,将嘴靠近,慢慢吹着。
凤无双看着师父那坚实的背影,心中突然间安定了许多,师父从小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无论自己在哪儿,他都是形影不离,依稀记得,小时候的自己,认为师父就是她的盖世英雄,无论她遇到怎么危险的坏人,只要大喊一声师父,师父便会出现,将他们打败。
随着年龄的一点点增大,那些对付自己的坏人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多,坏人的身手也似乎一次比一次好,师父在对抗中也一次比一次吃力,可是他依旧是那么地可靠,即使是自己受伤,也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凤无双的鼻子有些发酸,比起皇宫中的亲生父亲,师父的爱,似乎更加细腻,已经化作了点滴,融入了凤无双的骨血之中,在平日里,是感知不到的。
凤无双隐隐还记得,她倒在林中的洞里之时,她听到了师父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平日只想着该如何去救亲生父亲,却将也一直以父爱来呵护自己的师父给忽略了。
“师父……”凤无双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她红着眼眶,向着师父问道,“无双定是又让你担心了。”
姜泽惊喜地扭过头来,他立刻将手中的碗儿放下,向着凤无双柔声问道,“感觉如何了,现在可还觉得哪儿疼痛?”
凤无双从床上坐起来,她四处望了望,见这陌生房间中的摆设十分精致讲究,又在眼角处扫到一个女子用的红木雕刻梳妆台,她的脸上便浮上几分疑惑。
“师父,这儿是哪里?怎么像是个女子的闺房?”凤无双有些警觉地朝着门口张望着,见门外有两个衣着奇怪的人影,心中的不安感变得更深了几分。
“你的徒儿倒是个怪机灵的人儿。”一声带着几分笑意的声响从门外传来,凤无双与姜泽齐齐朝着门口看去,见一个身穿轻纱,肩披皮袄的女子正迈着优雅的碎步,踏香而来。
凤无双看着那个满身载着优雅与品位的女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却又有些不敢将回忆中的那个人与眼前的这位女子相互重合。
“这么惊讶地看着我做什么?你可是将我忘记了?”蝴蝶兰走到凤无双的身边,她轻轻伸出手,碰了碰凤无双那如凝脂般的肌肤,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凤无双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眼睛朝着师父看着,脸上写满了疑惑。
姜泽却是一声不吭地继续舀着手中的汤药,轻轻吹着,他垂下眸子,避开了凤无双的眼眸,心里似乎也在隐瞒着什么。
凤无双见师父不给自己答案,便只好回眸紧紧望着眼前的女子,将心中的疑问亲自说出了口,“我可有见过你?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模样。”
“姑娘的记性要比师父差得多了。”蝴蝶兰找了把椅子坐下,一旁的下人见状,立刻忙碌地低着头,给她殷勤地端茶递水,卸下肩上的皮袄。
凤无双朝着那些人的装扮仔细看着,心中的答案越来越肯定了,屋中的火盆被烧得劈啪作响,凤无双的思绪也在此时挣脱开来,她惊讶而又不解地看着蝴蝶兰,答道,“山主,多谢相助。”
“先不用急着谢我,我救你可不是白白救的,你要感谢的是你的师父,你就在这儿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就赶紧走人,也好将这间方将还给我。”
蝴蝶兰品尝着那热气腾腾的香茶,那双凌厉的眼睛朝着凤无双威胁地看了一眼,似乎在宣告,这里是她的地盘。
凤无双心中一惊,立刻望向师父,却见师父从药碗中舀了一勺子,递到她的嘴边,脸上的神色淡然,眼眸中却像是隐藏着什么,“先将药喝了,你才刚醒,发生的事情,我一会儿会慢慢告诉你。”
蝴蝶兰就这么坐着,按着听着这师徒两人的互动,凤无双在她眼中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任人观赏的漂亮鸟雀,她的一举一动都颇有意思,尤其是在她听见她师父将会被留在这山寨里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可真是精彩万分。
凤无双急得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她紧紧拽住了姜泽的衣袖,皱着眉头,倔强地要扯着师父快些离开,“师父,你莫要听她的,她是救了我们不假,但也不能如此控制住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不要在这地方养伤了,即使我死在山上,也好过将你困在这儿!”
“啪啪啪!”
蝴蝶兰轻轻拍了拍手,她对凤无双的表现很是满意,“上次可没看出你是个这么倔的丫头,真是浪费了你师父的一片苦心,你可知,你与你师父变成这样,却是拜你最信任的人所赐?”
凤无双咬了咬牙,就在方才师父和她诉说经过的时候,她心中便隐约察觉到了,师父是个十分理智的人,若不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必定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这个蝴蝶兰留在山寨之中。
“你们师徒两个还真是好笑,将救你们的人当成是心腹大患,而将设计陷你们落到如此境地的人,却还是心生希望,有趣,有趣。”
蝴蝶兰十分淡然地喝着香茶,她悠然地斜睨着凤无双,看着她张已经气得发白的脸,心中甚是舒畅。
凤无双十分讨厌蝴蝶兰现在的模样,她可不想被这个女人如此摆布,然而这股倔强劲儿还没有使够,她便觉得自己的眼前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一种无力感瞬间袭便了全身,她刚刚落地的脚也不由发软,幸好一旁的姜泽早有准备,一把将她扶住,才不至于让她摔个大跟头。
“咬你的毒蛇可不是什么窝囊的物种,而且这蛇毒在你身子中停留的时间也够长的,不躺上个两三天,你可是没有办法下床与你师父共奔天涯的。”
蝴蝶兰站起身来,她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两个手下帮着姜泽一起将凤无双抬上床去,凤无双心中抗拒,奈何身子无力,只好任由这些人摆布,看着身边的姜泽满脸的担忧与无奈,凤无双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自己粗心大意,就不会变成这般,等伤好了,她可一定要带着师父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