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得了消息,立刻小跑着去大堂中禀告,蝴蝶兰正在大堂中清点着这次买回来的东西,听闻这番话语,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急匆匆赶到房间来查看。
“山主,你看看,这是怎么了?”姜泽见蝴蝶兰来了,立刻让开了位置,让蝴蝶兰上前查看。
蝴蝶兰将凤无双的手从被子中拿了出来,刚一握道凤无双的手,她的的心便猛地尝了一下,那手冷得就像是夜晚的寒冰,透到人骨子中去了。
“这个症状,像是受了风寒。”蝴蝶兰小声嘀咕着,心中却又奇怪,她这房间十分温暖,又怎么可能会让这个蛮横丫头受寒,难不成是别的症状?
“快去叫寨子中的老傅过来!”蝴蝶兰将凤无双的手放回了被子中,立刻回头对着手下吩咐道,不一会儿,一个个子矮小,长着罗圈腿的人便走了进来,他向着蝴蝶兰恭敬行了一礼,便径直到了凤无双窗前,帮着凤无双把脉。
“怎么样了?我徒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发烧?”姜泽心中焦急万分,万一这凤无双在他手上有个什么三场两短,他该拿什么颜面去见黄泉下的洛诗?
老傅的神色却十分轻松,他朝着姜泽看了一眼,摇头说道,“不用担心,不过是风寒而已,不过这次她得的风寒十分眼中,估计得在这儿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才会有所好转了。”
姜泽与蝴蝶兰心中都涌起了疑惑,这么暖和的屋子,怎么可能会让凤无双染上伤寒,难不成这个丫头今日在他们外出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姜泽朝着床上的凤无双看了一眼,心中的紧张还是没有退去,若是被疑心病较重的蝴蝶兰发现她出了这个房间,还不知道会对她做些什么,必须要像个法帮着凤无双糊弄过去。
姜泽等着那个老傅走了之后,便立刻对着蝴蝶兰说道,“这孩子从小身子较弱,前阵子的蛇毒,定是让她的身体更加虚弱了,这屋子对普通人来说,温度的确已经足够了,但是对于她,还是不够暖和。”
蝴蝶兰半信半疑地朝着姜泽看了一眼,不过她还是听懂了姜泽的意思,这受了风寒的病人得要好好保暖,于是乎,她立刻让手下给凤无双多搬了几个火盆放在屋中,这屋子的温度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姜泽用毛巾给凤无双烧降,又小心翼翼地给这凤无双喂水喂药,动作甚是轻柔,模样甚是细腻,看得蝴蝶兰在一旁都觉得自愧不如。
蝴蝶兰对凤无双突如其来的风寒还是感到怀疑,便在房间中四处走动看着,尤其是窗户的地方,她更是留意,说不定,这个蛮横的小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兄弟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不过,那窗户关得好好的,窗柩上也没有任何痕迹,看来,这丫头并不是从这儿出去的。
蝴蝶兰抿了抿唇,想着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就如同姜泽所说的那样,那丫头就是身子虚,才会突然得病,于是乎,她走到桌边,拿起方才老傅开的方子,无聊地看了起来。她是真的不希望凤无双在这个寨子中多呆一日了,毕竟有她在一日,姜泽便不能真正毫无顾忌地与自己在一起。
这个丫头的身子这么虚,该不会一直这样病怏怏地赖在寨子中不走吧?若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当初只是答应姜泽会将她身上的伤给治好,可没有说要一直养着她啊,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能住得惯山寨的主,难不成自己还得将她当大小姐一样供起来?
蝴蝶兰有些不悦地看着方子上的药名,当她看到大量祛湿的东西时,脑中便闪过一道光,这姑娘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湿气?定是去了一个水汽极为厚重的地方,这山寨中,唯一符合条件的,便就是……
蝴蝶兰立刻往凤无双的床铺低下看去,却只见一双摆得整齐的绣花鞋,并没有其他异样。
蝴蝶兰放下手中的房子,一步一步朝着那双绣花鞋走去,只要是她去过那里,那么这双鞋就一定是湿漉的,这个房间虽然十分温暖,但在这样的寒月中,想让一双湿透了的鞋子,在这般的温度下完全干透,是不可能的事。
蝴蝶兰假装不小心踢了那双绣花鞋一下,她惊呼道,“哎呀,这姑娘,怎么也不将自己的鞋子收得整齐,待会儿要是下床该怎么办?”
说罢,蝴蝶兰便弯下腰去,将那只踢开了的鞋字捡起来,放回原位,那鞋字刚一到她的手上,她便明显感觉到了湿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厉光,果然,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已经发现了她这个房间的秘密,她定是去了那个地方,这才会得了风寒。
蝴蝶兰将鞋子放好,脸上的笑意却再也保持不住了,她倒是好心好意收留了这个蛮横丫头,结果这丫头非但心里没有些底数,反而还一次一次地戳鞥自己的底线,照这样下去,定会惹出麻烦来。
蝴蝶兰有些后悔之前自己的自信了,这个丫头的麻烦体质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严重,这样的人,多留一日在山寨中,就多了一份危险。
蝴蝶兰越想越生气,她看着姜泽将药碗放下,便十分严肃地同他说道,“我之前与你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姜泽听闻此话,知道蝴蝶来这是要跟自己算总账了,便立刻答道,“我自然是记得山主与我的约定,只要将我徒弟的伤治好,我便留在这寨子中。”
“你徒儿的伤,今日就已经好了,是她自己不守规矩,染上了风寒,我与你的约定既然已经兑现,那也该是你徒儿离开的时候了。”
蝴蝶兰的脸上满是冰冷,没有一点要与姜泽商量的意思。
姜泽心中“咯噔”一下,他没有想到蝴蝶兰会在此时提出这件事情,凤无双身子现在如此虚弱,他怎么能够放心在这个时候独自让她走?
“不行,山主,你最是心善,否则当初也不会救助困于危难的我们,但现在我徒儿的身子真是不能离开山寨,若是离开了,定会遇到危险,还请山主大发慈悲,等她的风寒好了之后,再让她离开。”
姜泽说完此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蝴蝶兰的面前,这个举动将蝴蝶兰彻底惊到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有多大的能耐,也知道眼前此人身上有着天地间难容的傲气,但在此时,他为了自己的徒儿,将他的傲气放在一旁,这究竟是怎样的勇气,与怎样的爱。
“你……你竟然可以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蝴蝶兰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她知道见着对凤无双是有多好,没想到,为了那个小小的蛮横丫头,他竟然能低微到如此的地步。
“我徒儿打小就没有母亲陪伴,她父亲又对她不管不问,一直以来都是由我在照顾她,在我心里,她已经不是徒儿那般简单,我几乎早已经将师父与父亲这两个角色相混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便就是我的女儿,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蝴蝶兰听着这番话,鼻子微微发酸,她深吸一口气,袖中的手也颤抖着紧紧握了起来,她是何等地嫉妒躺在床上的凤无双,无论她有多胡闹,有多任性,总会有一个人在她身后保护着她,为她做出一切,而自己……
想到这些,蝴蝶兰的眼眶便红了起来,她方才的怒气一下气都消散了,只剩下了无限的忧愁与哀伤,她将眼睛看向别处,开口时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当初就是因为你的这份感情,才让我动了恻隐之心,现在你又如此……”
见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跪在地上,低头以最虔诚的姿态向着蝴蝶兰请求。
蝴蝶兰实在是看不惯这样的姜泽,她叹了一口气,心也终于再硬不起来了,“行了,你莫要再这般求我,不过是治她一个小伤寒,你不必要这般委屈自己,我治好她便是了,但我今日可要与你说明白了,她的伤寒一好,必须马上走人,不能有半刻拖延!”
姜泽听闻跟此话,立刻拱手行礼承诺道,“好!多谢山主再次相助,山主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蝴蝶兰将姜泽一把从地上拉了取来,她的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立刻说道,“什么无以为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就能报答这两次的恩情了。”
姜泽的眼眸微微一闪,立刻低下头来,不再说话,他这一生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凤无双,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才会终结,若是要凤无双一个人贸然去外面生存探险,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因此,要么他会让凤无双也留在山寨之中,要么就一同与凤无双想办法逃出去。
蝴蝶兰与他的约定,将会是他守信的终结,他注定要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女子,这是他的使命所决定的。
蝴蝶兰以为姜泽这是默认了,便也不再多说,她甩了甩衣袖,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凤无双,冷冷道,“我是看在你的情分上才会对这个丫头这么客气,封过两天,她的伤寒好转了一些,我要让她住到别处去。”
姜泽同意了,这毕竟原本就是蝴蝶兰的房间,凤无双之前小住几日还算不得什么,但这次的风寒严重,一卧就要半个月,一直占着蝴蝶兰的房间确实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