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一声脆响,凤无双头顶的盖子被打开了,那突然拥进的猛烈的光刺痛了凤无双的眼睛,她下意识地将头微微侧向一边,闭上眼睛。
站在后面的莫子轩却是瞳孔一缩,他清晰地看到,躺在箱子里的人就是他一路追寻的凤无双,他有些惊喜地轻轻捏了一下拳头,太好了,他的推断没有错,双儿果然在这些箱子里面。
那嬷嬷皱着眉头看着凤无双的后脑勺,那人贩子大哥见状,心中隐隐有些不悦,立刻对着身旁的两个手下命令道,“将她扶起来,让嬷嬷好好看个清楚。”
莫子轩的眉头也因此狠狠皱起来了,他怎么能忍受这些人贩子的脏手触碰他的双儿,他条件反射地快人一步,迅速上前,将凤无双从箱子里扶了起来。
其它两个人贩子狠狠瞪着莫子轩,他们的心中一片怨念,好不容易来一趟翠红楼,美丽的姑娘没有见到,连自己手里的小女奴都没能摸到一下,真是太扫兴了,这个家伙真是不懂规矩。
凤无双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她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大手挟持着,内心无比窝火,拼命扭动身体挣扎着,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扭曲。
然而,当她抬头,正想看看那双手的主人是长着怎样一副张丑恶的嘴脸时,她愣住了,那人虽然低着头,尽量将自己的容貌掩盖住,但那双极为有神的桃花眼,却是逃不过凤无双的眼睛。
凤无双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是莫子轩!他来救我了!凤无双之前的顾虑一下子言笑云散了,也全然忘了自己还被五花大绑着,只是惊讶又欣喜地看着莫子轩,忘记了挣扎。
那嬷嬷看着凤无双的脸蛋与眼神,心中一惊,这姑娘初看不是那种特别抓人的美,但却是是极为耐看,而且越看越有味道,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万分,即使身上极为狼狈,却也依旧遮盖不住她身上闪耀的灵气。
“确实是好货。”嬷嬷看着凤无双,嘴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她已经能从凤无双的身上看到今后她在翠红楼的未来了,或许她以后会比现在的头牌花魁昭雪还要受欢迎。
“嬷嬷,那您看,这个价格……”那人贩子大哥知道这样的美女自己是无福消受的,只能从她身上榨些钱财来快活快活。
那嬷嬷往身后努了努嘴,人贩子大哥往其中一瞧,那是好几大箱子的银两,可要比以以前多了一倍。
“够不够?”嬷嬷轻轻挥动着手中的团山,有些不屑地看着人贩子阿哥,那人贩子大哥一脸的激动,其余的手下看着那些银子也两眼发直,比看到姑娘还要兴奋得多。
那嬷嬷见人贩子们都已经满意了,便对着正扶着凤无双的莫子轩说道,“这姑娘到你手里还算是服帖,就由你来抬她进去吧,切记,莫要让她伤着了,若是掉了根头发,我也要与你算账。”
莫子轩巴不得有这样的差事呢,他立刻点了点头,抱着凤无双就往门中走去,剩下的那些人贩子也都开始卸货,帮着将姑娘们往门中搬去。
莫子轩在嬷嬷的指定下将放无双放在了一张床铺之上,那嬷嬷满意地看了安安静静的凤无双一眼,对着莫子轩说道,“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找你老大领赏吧。”
莫子轩朝着嬷嬷行了一礼,他的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凤无双,便立刻走了出去,顺带十分懂事地关上了门。
凤无双见莫子轩走了,心中便隐隐有些担忧,这个莫子轩怎么就跟着自己一块出来了,师父呢?难度他把师父一个人丢在人贩子的贼窝里了?
莫子轩到了门外面立刻闪身躲到了一旁的灌木之中,他要留在这翠红楼中,好好保护凤无双,绝对不能让她被那些恶心的男人欺负了,不然,他这一趟可就真的是白费功夫了。
那些人贩子做完这些之后,便将银子高高兴兴地放回车上,原路返回了,莫子轩直到看见有人将那扇大石门给关上,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些人贩子原路返回,之前在山洞中与莫子轩聊天的那个家伙,这才发现了端倪,他对着人贩子大哥问道,“老大,我恩来的时候亏哲学人吗?我怎么感觉……少了一个……”
这么一提醒,所有的人贩子这才开始觉醒起来,那人贩子大哥心中一惊,方才去扶起那个姑娘的人,他好像的确是看着眼生,但自己当时并没有太过注意,毕竟那几箱子的银子实在是太晃眼了,将他的注意力全吸引去了。
“算了,反正钱也到手了,剩下的事情与我们无光,我们就不要再管他了。”一想到自己手里有那么多钱,人贩子大哥心里就乐呵起来,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这只是今日发生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就让他过去吧。
那些人贩子们见老大也不在乎这件事,便也没有多想,抬着银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凤无双被五花大绑着坐在床上,她与那位嬷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饶过谁,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全程用眼神在考研对方的毅力。
过了半天,凤无双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发酸,那嬷嬷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了,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很是随意地说道,“我与你约定件事儿,那定是受了不少苦,很想要喝口水吧?我能将你口中的东西拿开,但你要答应我,拿掉之后不准大叫。”
凤无双的确是口干舌燥,她用用力点头表示同意,那嬷嬷见状,心中欢喜,立刻走上前去,将她口中的麻布拿掉,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着。
凤无双大口都喝着,眼睛却在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四处瞟着,她要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以便随时能够与莫子轩一起逃跑。
嬷嬷只觉得这个姑娘也是乖巧,她见过许多姑娘进入这个房间,但都是哭着闹着的,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像凤无双这么乖巧安静的的确是很少,这让她省下不少心,却也让她十分好奇,这姑娘会不会是脑子有些不太正常,所以才不哭不闹的。
想到这里,嬷嬷不由得案子摇头,若真是如此,那着实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了,若是内里是个傻子,恐怕发起疯来,定是会吓坏了客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嬷嬷便开口朝着凤无双试探着,“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凤无双在心底暗暗给这位嬷嬷翻了个白眼,哪有老鸨会问刚来的姑娘这个问题,这不是存心想要让人害怕吗?这老鸨难不成还是新来的,所以不懂得安慰姑娘的那一套通俗程序?
“知道啊,这儿就是享誉天下的翠红楼啊!”凤无双毫不在意,极为轻松地将答案回答了出来,她咂了咂嘴,还是有些感觉口渴,便又对着嬷嬷说道,“能再给我倒上一杯吗?还还是很渴。”
嬷嬷很是诧异地看着凤无双,从方才回答的流利程度,以及那双灵动眼睛的机灵反应来看,这个姑娘倒像是个伶牙俐齿,极为聪慧的女子。
“你……你不害怕吗?”那嬷嬷一边喂着她水,一边又半信半疑地朝着凤无双问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姑娘的来头不似那么简单。
凤无双将杯子里的水给饿了个干净,此时,隔壁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哭天呛地的喊闹声,这声音将凤无双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让她稍稍愣了愣,脸上的神情却还是像方才那么自然,仿佛这里原本就是她的房间似的,完全没有一点拘束的感觉。
嬷嬷朝着凤无双的眼睛看着,她刚刚还觉得这姑娘有可能是因为害怕而忘记了要哭,所以才会这般平静,在方才的那一阵哭声的刺激之下,嬷嬷觉得她应该是要开始哭了,但事情却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凤无双依旧乖巧平静地坐在床上,毫无俱意。
“这位嬷嬷,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这样我就能自己喝水了,不然一直要麻烦嬷嬷喂我,我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凤无双的眼睛落在了绑着自己的绳子上,她得尽快掌控局势,恢复自己的自由之身,这样才好办事啊。
那嬷嬷朝着凤无双看了一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她当嬷嬷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女子被卖到青楼,会是这般反常的态度,她有些怀疑这位姑娘是在与她耍花招,好松了她的手脚以便她逃跑。
嬷嬷朝着凤无双轻笑了一声,随后便开始帮着凤无双松绑,她一边解开绳索,一边说道,“姑娘,你最老实一点,这个地方你即使是跑断腿跑出去了,也会在前面的山洞里迷路而死,你若是往山上跑,就会被军官当成想要越境的逃犯,一样是死。”
凤无双听着这些带有深意的话,一下子便知道默默的意思,她立刻活动着刚刚自由的手,开心地说道,“嬷嬷,你误会了,这地方那么好,我还不想走呢,要知道,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睡过这么大的床,这么漂亮的房间呢,这种好地方在,我为什么要逃?”
嬷嬷帮着解绳子的手微微一颤,她看着凤无双的脸颊,那脸上的笑容极为坦然,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在说谎,她想着凤无双方才进屋时左顾右盼地满脸新鲜样子,与她方才所说的话很是相府。
“嬷嬷,我在人贩子那儿听说,这里的女子都是万人迷,每天都能有漂亮衣服穿,每天都能吃山珍海味,这是真的吗?”
凤无双的眼中闪烁着几分期待,她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要在这儿立足,她就得装成一副虚荣小村姑的模样,好让眼前的这个老鸨府她放松警惕。
那嬷嬷点了点头,她重新打量着凤无双,已经俨然将她看做是一个虚荣爱财,又没有自爱之心的小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