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说完,拉起桑麻就往厅外匆匆跑去。宴宾厅中众宾客都在观礼蚩友和要离的大婚仪式,自是没人注意到这两向外飞奔而去的人影。
“来不及了,就这里吧!”赫哲带着桑麻转到外面树林中,见左右无人,拔下头上飞凤,飞快取出桑麻梅间,中指,和舌尖血。然后从袖袍中取出一麻布,盘腿坐下,用刚取来的鲜血在上面画着奇怪的符文。
“快!我画符时你就许愿!是恶毒的咒愿,把你能想到最坏的结果大声说出来,说完再喷一口舌尖血在这符咒上!”
桑麻此时内心以被求而不得的怨恨充满,对赫哲的话自是完全照做。所以,看见麻布上符文初成时,双膝一曲,跪在面前张嘴许愿﹕“无所不能的神,桑麻愿以一魂一魄相许,恳请让蚩尤和要离生生世世相逢,相识,相爱不能相守!诅咒他们生生世世只能俩俩相望不得善终!”
“够了!快吐血!他们马上礼仪就要完成!”就在桑麻还要再继续诅咒时,赫哲急喝道。桑麻闻言,把即将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狠狠咬向自己舌尖。剧痛传来时,一口鲜血喷在赫哲已完成的符咒上。
赫哲见血点喷满符布,在念咒的同时,手腕一翻,捏起奇怪手决,对着那符纹罩过去。待到咒语念完,对着符布吹一口气,那麻布就自己燃烧起来。赫哲对着升起的轻烟勾了勾手指,然后对着宴宾厅方向指过去,嘴里轻喝道﹕“去!”
那轻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样,盘旋半圈后就飘飘緲缈顺着赫哲手指的方向飞去。只是,越接近宴会厅,它的身影就越淡,到后来,几近成透明的往里飘了进去。
“我们再回去看看!”赫哲扶起在地上痛得快晕过去的桑麻,给她唇角血迹清理干净后,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重新回到了宴宾厅。
“礼毕!送入洞房!”她们刚到门口,就听见司仪如获重释般喧呼道。厅中众人则是应声起哄,簇拥着一对新人往洞房而去。赫哲暗运目力往要离那边看去,只见之前轻烟最后的尾巴已消失在要离红盖头下。
“一起去看他们热闹!现在有多甜蜜,以后就有多痛苦!你得好好记住他们现在的幸福,以后再加倍以痛苦偿还回去。”
桑麻偷瞟了眼身侧的赫哲,第一次觉得她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赫哲所说的话,都是桑麻心底所想的。她桑麻过得不好,别人也休想过好。只因她这一念,才有了他们后面生生世世的纠缠不休。
“大司相请留步!”黄帝叫住了人群中的梅笙,满脸堆笑道﹕“方才族人来报,说部落中有要事要处理。如今大首领已入洞房,黄帝先行告辞。还请大司相转告于大首领,待黄帝回到部落后自会差人带礼物过来陪礼致歉。”
“哈哈哈!黄帝首领这话就见外了!既是公务繁忙,梅笙若是强留,便显得不近人情了!恭敬不如从命!梅笙这就亲自送大首领出城。”
黄帝的笑里藏刀,梅笙早已在卦相里得知。是以,并没有做挽留,相反,就坡下驴。礼貌有加的恭送黄帝出城。梅笙早已料到,之前关于刑天,共工的去向,对黄帝有一定的警示作用。至少在今天,蚩尤大喜的日子里,他是不敢轻举妄动,至于以后,九黎族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那边,桑梓见桑麻一脸灰暗,猜想到她心里也不好受。忙遣人去将她和赫哲叫过来,向梅笙辞行后回到了山氏族。
梅笙看着桑梓和黄帝先后离去的背影,嘴角升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待他们都走得不见人影后,才叫过夸父,低声和他安排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大巫师!今天的咒愿真的能实现吗?”回到山氏族后,桑麻有些不放心地对被桑梓盛情挽留下来的赫哲求证道。
“这个请放心,绝对会如你所愿成真!唉!”赫哲看着面前的桑麻,在她身上仿若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
“今天是我太过托大,才致让你留下遗憾!你若是不放心,在这七世之约里,我一直陪着你,算是对你未能如愿的弥补。从今儿起,我不再回巫林,以你侍女身份陪伴在你左右,以便出现不测局面时,护你周全。”
“大巫师万万不可屈尊!桑麻年幼无知,冲撞了大巫师法驾已是大过。如今是万万受不起大巫师这般恩宠,还请大巫师收回法旨!”
桑梓正从外面进来,听见赫哲如是说,吓得大惊失色。忙拉过桑麻,“噗通!”跪在赫哲面前,请求她收回刚才的话,
“都起来吧!我虽不在巫林,但还是尽大巫师之责,会力佑山氏族风调雨顺的!我与桑麻之间,注定有此一劫,桑梓不必惶恐。你还是先想想你现在怎样面对黄帝的使者吧!”
赫者至离开九黎族后,一直与桑麻形影不离,对桑梓行踪并未关注。此刻,却在双手上拂,将桑字父女扶起时,点出了他所忧心之事。
“爹爹!黄帝部落使者怎么又来了?还是为之前的事吗?”桑麻也有些好奇,按理说黄帝还在回他自己领地路上,这么着急又派使者过来,是等不及要吞并山氏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