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吃惊不已,她急急走出工作室,喊住了周觅川。
此时,店里还有三三两两的顾客,她忽然推着周觅川又进了工作室。周觅川有些古怪地看着郝甜,问道:“你有话要说?”
郝甜微微动唇,犹疑了会儿道:“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说什么?”周觅川不解道。
郝甜指着面前那碗鸡蛋腐竹糖水,又说:“你刚刚吃了这碗鸡蛋腐竹糖水,说……甜死人了……”
周觅川的眸光微闪,他的情绪很复杂,又问郝甜:“我刚刚是这么说的?”
“对,你确实说了这句话,Bosco,你刚刚的味觉没有异常,你真的吃出了甜的滋味!”郝甜很是激动。
她不敢置信,却又情不自禁地惊喜。
周觅川点了点头,刚刚确实是习惯性的反应。
他刚刚确实吃出了甜的滋味。
难道,他的味盲症好了吗?
可是那是遗传症,明明无药可治。
他不敢置信,又望向了郝甜,心中在寻找着一个确定的眼神。
“Bosco,要不……再试一口?”
她递过那碗鸡蛋腐竹糖水,只要他这次还能品出滋味,就说明他的味觉恢复了正常。
周觅川抬眼看着殷切眸光的郝甜,持着小勺,轻轻抿了一口糖水。
郝甜满怀期待地盯着周觅川。
一秒,两秒……
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可能啊,为什么他现在又吃不出甜味了?
郝甜还是不相信,把身旁的草莓蛋糕切了一块递给了周觅川:“那你尝尝再这个蛋糕。”
周觅川已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尝了口蛋糕。
也许这次不一样呢?
可是,一样,没有滋味。
他预想中的‘甜’并没有发生……
“怎样?”郝甜还在追问。
周觅川压低嗓音,垂下眼睫,叹气:“没有。郝甜,我的味觉没有好。”
她有点失望,可是刚刚她很确信周觅川是自然而然的反应,他真的品尝出糖水的甜腻。
可现在,又转眼失去了本该有的味觉……
“你失望了?”周觅川又问。
她摇摇头,说:“Bosco,我只是希望你能好……”
“郝甜,有可能我永远也好不了了。”
面前的男人笑的牵强,郝甜看的心酸。
两人心照不宣地有话不说,甜品店提早结束了营业,周觅川离开了很久,郝甜还是一人坐在甜品店。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习惯性地回了一句:“对不起,甜品店今天提早停止营业,明天再来吧。”
“来看老板,不行吗?”
郝甜微微抬头,看着来人,一身湛蓝色衬衫,黑色西裤,倜傥休闲又有型。
“方程!”郝甜大为惊讶。
方程笑盈盈地在她身旁坐下,递过一个蓝色包装精美的礼盒,说:“你们的甜品店开业,我一直也没来,今天才有空过来看看。”
“这是什么?”郝甜接过纸盒问道。
方程笑了笑,有点神秘说:“礼物,等我走的时候再开吧。”
郝甜笑着点头,晃了晃礼盒说:“那谢谢礼物了。”
“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方程又问道。
郝甜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方程,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关于味盲症的问题吧?”
方程点了点头,知道面前的女孩还在为周觅川的事情而伤神发愁,说:“其实周觅川一直看的Doctor Chen,我认识。”
“是不是……味盲症真的无药可救?”郝甜又问道。
方程望着面前的女孩,她眉头紧锁,应该很担心周觅川。
他忽然有点吃醋,如果味盲症的是自己,她又是作何反应?
他忘了也许一个美食鉴赏家的味盲症更是毁灭性的伤害吧!
“你不觉得问一个牙医这样一个问题,很好笑了?”方程打趣道。
“对喔,抱歉抱歉……”
“我大学的时候上过这位Doctor Chen的课,他是遗传学的专家,如果真的是家族遗传病,那么应该是很难……”
方程顾忌郝甜的心情,欲言又止。
“可是……他今天确实品尝出甜的滋味了,方程,会不会有奇迹发生?”郝甜殷切地追问道。
方程看着面前的女孩,不忍心让她难过,找了个借口说:“那或许不是遗传病呢……”
“不是遗传病?”郝甜眼光一亮。
“又或许……只是家族有这类的遗传病,但是Bosco从小到大都受到这种遗传病的威胁,他害怕自己也患上,所以潜移默化中,他心理上以为自己患上了味盲症。实际上只是他的害怕造成了味觉的失灵?”
方程的大胆猜测,并不是毫无依据。
“我曾经看过一个报道,一个老太太老以为自己有各种毛病,经常去医院,可各项指标都显示他很正常,医生怀疑她患上的就是疑病症。”方程解释道。
郝甜眸光微闪,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猜测,又问:“那有办法证实吗?”
“我可以请教一下我做心理医生的朋友。也许可以提供一下实质性的指导。”方程又道。
郝甜点点头,忽然看到了希望,展开笑颜:“谢谢你方程。”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方程又道。
“不用啦,我再坐一会儿。”
郝甜想,她拒绝了方程,还在麻烦他已经不好意思,现在就不该再给他无端的希望。
方程点点头,郝甜望着他的背影离开,才打开了面前那个礼盒。
竟然是一只精致的白色陶瓷招财猫,举着右手,猫眼咪咪,神情慵懒,十分逗趣。
“谢谢你,方程。”郝甜对着空气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