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觅川望着身旁的女孩,她眼里噙着泪光,让人怜爱。
他凑近了女孩的脸庞,忽然恶趣味地问道:“你在为我哭吗?”
“我没有。”她眨巴眨巴眼睛。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周觅川又道。
郝甜努力瞪大眼睛,盯着周觅川,努力让眼泪吸回去。
周觅川眸光漆黑,压低了声音:“从今以后,不许为我掉眼泪。”
她用力点了点头,男人又说:“不对,是从今以后,在我的面前,你都不能掉眼泪。”
她又点点头,周觅川又问:“你除了点头,还会干嘛?”
“我会的事情可多了,我不止会点头,会笑,还会喜欢你。”郝甜唇瓣扬笑,眼里都是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还有个事情没说。”
“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这件事我来做,”周觅川顿了顿又道,“吻你。”
周觅川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俯下身用力地啃了口郝甜的唇。
甜腻的味道仿佛在口中绽放的甜甜的芝士。
他是何其幸运,遇到了这个女孩。
周觅川答应了同郝甜提前出发墨尔本,享受着一个旅客般的轻松。
此时北半球是秋天,而墨尔本正是春天,还带着一丝寒意,天气也是异常反差,前一秒是阴天,下一秒就下起了狂风暴雨。
两人都没带伞,附近只有个教堂,两人径直走了进去,才发现教堂旁边还有一间咖啡馆。
咖啡馆似乎也带着岁月感,深棕色的背景墙,头上悬着几盏铁艺灯,俨然是一种复古工业风的装饰。
周觅川显然有点惊喜,推开咖啡馆的瞬间,就有服务员接待,两人点了两杯热咖啡。
等咖啡的时候,郝甜搓了搓手,呼了口气暖了暖手。而周觅川已经起身,朝着墙壁上偌大的黑板去,上面密密麻麻的贴着便利贴,还有各式各样的粉笔留言。
郝甜英文有点差,便向周觅川问道:“这算是那种留言墙吗?”
“嗯,”周觅川点了点头,“这间教堂里的咖啡馆已经有悠久的历史,其中还有个动人的故事。”
郝甜洗耳恭听,又问:“什么故事?”
“有一天,有一位坐着轮椅的奶奶来到这间咖啡馆,她已经满头金发,神色凝重万分。这家甜品店的甜点师就问这位奶奶,你还好吗?她叹了口气,显得很是难过。”周觅川慢慢道来。
“为什么?奶奶的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郝甜好奇问道。
周觅川慢慢道来:“原来这间教堂是奶奶和她先生结婚的地方,那天是他们结婚62周年的日子,可是她的先生缺席了,离开人世了。奶奶睹物思人,很是感伤。她说也许这也是她最后次纪念这个日子了。”
郝甜深深地叹了口气,眸光闪烁。周觅川接着道:“这家店有个华裔的甜品师,就送了一个甜品安慰了这位奶奶。奶奶立马就释然了。”
郝甜满脸惊奇,心想这是怎样有魔力的蛋糕。
身旁的男人又道:“是一份模仿了梨的外表的“永不分梨” 蛋糕,那位甜点师把蛋糕送到老奶奶面前,说“这是一份只能一个人吃的蛋糕。在中国,人们从不分着吃梨,这样就永不分离了。”
“‘永不分离’蛋糕,”郝甜囔囔自语,又对向身旁的男人道,“我可以来 一份吗?”
“当然可以。”周觅川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孩。
难以想象这款‘永不分离’蛋糕不仅外表像梨,而内里的层次更是丰富。外面是巧克力脆皮,里面是香梨味的慕斯蛋糕,内核居然还有梨肉。
郝甜不得不惊叹甜点师的脑洞和手艺,让一个蛋糕也成为了艺术品。
“真的太厉害了。”郝甜感慨道。
周觅川又道:“这家店的甜品师就因为这个作品获得过大奖。”
郝甜很想见见这家甜品店的首席甜品师,发现这家店的首席并不在店中,她有点失望,雨还没停下,她只能跟随周觅川去看看旁边的教堂。
教堂有上百年的历史,很有岁月感,肃穆的教堂空无一人,郝甜忽然有感而发:“这间教堂应该在这里静静地见证了一个世纪的婚礼吧。”
“应该是。”周觅川忽然意味深长道,“如果你愿意,也能让这个教堂见证我们的婚礼。”
“你算是在求婚吗?”郝甜眨着眼望着周觅川。
周觅川不置可否:“我说了吗?”
郝甜斜了周觅川一眼,又望了望外头的天气,还在下着雨,但是天马上要黑了,她对身旁的男人道:“我们回酒店吧。”
周觅川点点头,让郝甜在教堂等了会儿,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了一辆车。
天气很差,雾气很重,雨越下越大,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司机把车子开得风驰电掣,郝甜隐隐有点不安。
周觅川终于忍不住向司机问道:“Driver, can you drive a little slower?”
还不等司机回复,郝甜就听到了‘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她整个人往前撞去,惯性的力量让她的脑袋剧烈疼痛,冰凉的血渐渐蔓延开来。
她无法动弹,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身旁的男人在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郝甜——”
“郝甜,快醒醒,别睡了。”
“别睡——”
别睡了,郝甜。
她努力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半天她才晃过神自己在医院。
身旁异乡的英文在耳边徘徊,她吸了口气,用着蹩脚的英文问周觅川的消息。
可是似乎没有人听懂她的表达,她开始懊恼自己的英文在关键时刻居然这么糟糕。
她急的大哭,还好医院有一个华裔的医生,精通中文,他回复了她的问题道:“那位先生还没有苏醒。”
郝甜没忍住眼中的泪,急切地要去探望周觅川。
在前往病房的途中,她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那天雨下的特别大,本来路况就不好,司机开着快车同一辆小货车相撞,是周觅川把她拉了出来,而周觅川受的伤比她还重,至今还没苏醒。
看着病房里孤独躺着的周觅川,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哽咽道:“Bosco,你的甜女孩在等你回家。”
郝甜在澳洲没有认识的人,除了医院,她就去便利店解决吃饭问题。她同简墨打了个电话,他听到消息立马出发去了澳洲,多了一个懂英文的朋友帮忙,郝甜省了不少事。
但是周觅川依然没有醒来。
两人商量了会儿,简墨决定此事还是得告诉周家,可周爷爷已经年迈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周觅川发生车祸,昏迷的消息。
又过了一周,墨尔本终于放晴,郝甜在医院的公园晒太阳。她忽然想回国了,那里是斑斓的秋日,丰收的日子。
她暗自叹了口气,起身去便利店买了个汉堡径直上了医院。
推开病房的瞬间,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头,一眼就看到病房的窗户没有关,湛蓝色的窗帘正在随风飘扬。
郝甜急急把窗户关上,回头的瞬间,才发现病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周觅川呢?
她震惊不已,此时身后响起了个熟悉的声音:“郝甜——”
郝甜僵住了脖颈,徐徐回头,目光涟漪,嘴角颤抖。
她的周先生,终于醒来了!
她越哭越伤心,周觅川才语带薄责问道:“你是忘了我说的话了吗?”
郝甜哽咽问道:“你说的那么多话,我哪里记得你说过哪句话啊!”
“我说过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哭——”
“我有哭吗?我没有哭啊!”郝甜强忍着眼眶的眼泪,努力把它吸回去。
周觅川无声地笑了声,郝甜才生气呢,她囔囔道:“你刚刚醒来,干嘛乱走,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我饿了。”周觅川短短回道。
郝甜又气又好笑,只能道:“那……那也不能乱跑啊!”
“你纸袋里放的是什么?”周觅川的眸光探向了郝甜手中的纸袋。
“汉堡——”郝甜老实回道。
“给我吃。”周觅川目标明确。
“你是个病人,刚苏醒怎么能——”
怎么吃汉堡啊!谁想也没等郝甜把话说完,周觅川已然夺过了她手中的纸袋,用力地咬了口汉堡。
郝甜傻眼了,囔囔道:“这是我的午饭啊——”
周觅川扬扬眉:“汉堡一般,但里面的菠萝很甜。”
“你刚刚……说什么?”郝甜不可思议,再次问道。
“菠萝很甜。”
“Bosco,你……为什么……会……会吃出甜味?”郝甜激动地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