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目光短浅,柳家一直就在我手里,我要的是墨家女主人。”
林美复杂的看着她,“墨家……你现在有墨夜擎的孩子,有了孩子你的地位就稳固了……”
“那岳琳琅呢?你是不是忘了她有多护短,若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外孙女,我在墨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她只是墨老爷子的续弦,可你的孩子却实实在在是墨家的血脉,况且这么多年的情份在那里……”
“你太小看她的手段了,情份是短暂的,血缘才是长久的。你心里也明白吧,只是你看到如欢和柳梓颜一出事,就按耐不住了,顾着眼前的兴奋却置我于危险之中。”
林美痛苦的看着她,“我想要的,是你回到我身边……”
柳如梦倨傲的摇头,“你觉得可能吗?从你当初把我和柳梓颜调换的时候,就不该奢望失去的还会回来。”
“如梦,我才是你亲妈,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
柳如梦冷然一笑,带着漫不经心,“真的都是因为我吗?或许有吧,可更多的还是你那份不甘心在支撑啊!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你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吗?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可这也不能代表什么,结局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林美颤着手想要握住她,却被柳如梦侧身避开,看着她薄凉的面容,她的心里感觉只剩下无边的孤寂,“如梦,你真这么想的?”
柳如梦走到窗台,冷然的看着外面的夜色,“走出这个门,只当是一场梦,而我,还是柳奕初和严灵筠的女儿。”
“严灵筠不会什么都不做。”
“她不会有那个机会……”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柳如梦黑色的衣裙与夜色融为一体,她的眼眸闪过冰冷的寒意。
严灵筠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柳如梦正在弯腰给她擦手,神情带着疲惫,看到她醒来,柳如梦如释重负,眼睛里带着泪花,“妈,你终于醒了!我都快要吓死了。”
“我怎么了?”严灵筠感觉头痛的像要炸掉,林美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中回响。如果可以,她宁愿再也不要醒来、
柳如梦眸色一闪,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头微微低垂,带着伤感,“妈,我知道如欢走了你难过,可你还有我啊,还有小龙和外婆,你知道吗?外婆承受不了失去如欢的打击已经病倒了!”
严灵筠一惊,抬眸望着她,“你说外婆病倒了?她现在怎么样?”
柳如梦握着她的手,脸上带着愁容,“现在稳定些了,但是医生说外婆毕竟年纪大了,又有心脏病史,这次险险救回,但是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了。妈,失去如梦我们都一样的痛苦,可是您还有外婆,还有我和小龙,为了我们也要振作起来,好吗?”
严灵筠深深的看着面前这个疼爱了二十年的女儿,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哪怕柳如梦不是她生的,二十年的宠爱却是真心,疼她早已经成了习惯,林美调换两个婴孩,可如梦是无辜的……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柳如梦微微蹙眉,“妈……”
严灵筠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再看她。柳如梦在她闭上眼睛的下一秒,眸中闪过一丝愤恨。
两个月后,严灵筠以修养之名去了国外,柳如梦眼里的依依不舍在转身的瞬间立刻消失,只有唇边的笑意彰显着她真实的情绪。
海边,一个近三十岁的妇女抱着一个小女孩,看着怀里的小女孩眼眸里都散发着疼爱,“依依怎么知道颜姨在这里啊?”
小女孩儿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眉眼如画,小胖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石樵,声音软糯糯的,“姨喜欢……”
女人轻拍她的头,眼眸里带着疼爱,“依依真聪明。”然后看着前方坐在沙土里,眼睛看着无际的大海的女子,抿了抿嘴,轻声喊:“欢颜,吃饭了!”
被叫欢颜的女子缓缓转过头,赫然是坠海失踪的柳梓颜,两个月的时间,她身体更加的清瘦,看到她和怀中的小人儿,眸间的悲痛散去,换上了暖意,依依挣扎着下来,迈着小短腿向她跑去,甜甜的喊道:“姨!”
柳梓颜右手拥着投进她怀里的依依,嘴角带着柔意,“依依乖。”然后看向那个女人,无奈道:“莲姐,我说了不用特意来喊我,天黑我就回去了。”
“按时吃饭身体还能好,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瘦成什么样了,一看到饭做好了,依依就立刻拉着我要来找你,她都知道你每天都坐在这里发呆了。”
被称莲姐的女人全名叫安莲,和丈夫孟大山生活在这一带靠海的村庄,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们靠着打渔为生,而自己更是被她们所救。
“你和大山哥明天又要出海了吧!”她抱着依依往回走,安莲想要把依依抱过去,依依却把柳梓颜抱的更紧,“没事,我抱得了。”
安莲无奈的瞪了依依一眼,惹来小东西咯咯直笑。
“对,明天,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趁着现在还能出去几次,刚好你在家,还能帮我照顾依依。”
“依依挺乖的。”
“她性子安静,也有些怕生,但是好像就是喜欢你,我这个做妈的啊都要吃醋了。”
柳梓颜莞尔一笑,“我看着她也喜欢。”
“都说孩子心灵最是纯净,她喜欢你,说明你值得她喜欢,对了,下午你不在,隔壁的孟月下午又来看你,看到你不在挺失望的劲,他婶子跟我说他喜欢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柳梓颜汗,“原来莲姐还有做媒婆的潜质啊。”
“什么媒婆啊,我这是关心你,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人都得向前看,那个孟月我知道,挺实诚的一个小伙子。”
柳梓颜被风吹乱的发有些凌乱,依依有些肉肉的小手帮她扒开,她朝依依一笑,然后道:“那你有跟她说我左手没有神经感知,是个残废么?”
安莲嘴角的笑意消失,皱眉看着她,“欢颜,你知道了?”
柳梓颜轻轻点头,“其实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瞒着我也是怕我难过。”
“这里医疗落后,我和你大山哥也没什么钱,我相信以后还能好的……”
“莲姐,你不要这么说,我的命是你们救的,这已经是大恩了,这手损坏到什么程度我更是清楚,那个孟月你直接拒绝就行了。”
安莲叹息一声,“好,我听你的。”
两人聊着就走到了家,这里的环境与帝都的繁华不同,更多的是乡土气息,没有钢筋水泥的大楼,也没有行色匆匆。
隔老远,就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安莲门口,皮肤有些黝黑,两眼却炯炯有神,看到她眼睛更是一亮,“欢颜,你回来了!”
柳梓颜把依依递给安莲,“莲姐,你先带依依进去吧。”
安莲看了他和孟月一眼,然后点头,“那快些,饭菜都快凉了。”说完就抱着依依走进去。
柳梓颜看了一眼有些激动无措的孟月,心里微微一叹,“孟月,你找我有事吗?”
孟月看着她美丽的容颜,眼睛有些躲闪,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那个……欢颜,你吃饭了吗?”说完就想起刚才安莲的话,脸立刻就红了,哪怕皮肤黝黑也遮掩不住。
果然,他听到柳梓颜开口:“如果没有你在这里,我现在应该已经吃上了。”
孟月有些手足无措,“我……我的意思是……”
“你想说你喜欢我,是吗?”柳梓颜眼眸平静,没有高高在上,也没有任何的欣喜或者厌恶,只是平静,孟月不笨,心下立刻就凉了下来。
“是,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
“第一眼……”柳梓颜思绪变得缥缈,“第一眼看到我应该是我生死不知,你喜欢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大山哥发现你的时候,我们一切把你救上来,你全身是血的躺在甲板上,是我……给你做的人工呼吸,当你开始恢复呼吸的时候,我听到你嘴里一直念叨着‘如欢、如欢……’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道你身上巨大的悲伤,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照顾你。”
柳梓颜浑身一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和大山哥他们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欢颜,我……”
“孟月,其实我不要欢颜,欢字取自于你听到的如欢,她死还大海里,而我被你们救起,你并不曾真正的了解过我。”
“我现在是不了解你,我也只知道你叫欢颜,可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有长长的未来,我们会慢慢的了解彼此,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