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知道现实还是现实。
本来那DNA根本就不用再做了,在看到尸体上穿着的衣服和身形那一刹那,他几乎也可以肯定,那就是洛钟航和陶丹仁,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非得做DNA。
“队长,现在怎么办?”
处理过无数难题的白林此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要把遗体送回J市,还是就地火化呢?
如果让洛苏雨看到这两具尸体的样子,他相信,那个女孩肯定会崩溃的。
但是他现在更为关心的是自己的队长,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可谓是滴水未沾。
而且之前从战场上下来,也是连续作战没有休息吃的也是压缩干粮。
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都要废了。
“就地火化,骨灰带回去。”沉吟了很久的慕荣西,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可是……队长……”
“没听懂我的话吗?”
慕荣西抬起头对着对面的白林,阴恻恻的说着。
他现在的心情差到了极致,他到底要该如何解释呢?
此时的意大利的一间山间别墅里。
“干爹。”
“托马斯你来啦。”
一个面容俊逸的男子,优雅的坐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对面,一双丹凤眼迷成了一条缝,抬眼定定的看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中年男子。
“这次是我失算了,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中年男人咬牙切齿的说着,一想到自己惨死的儿子,眸中闪着狠戾之色。
这辈子他即使是穷尽一生,也要手刃慕荣西,要将他的头颅悬挂于自己儿子的衣冠冢之前三日。
方结心头之恨。
“谁也不会想到慕荣西会突然不声不响的出现的。”
斜对面的男子声音冰冷的安慰着。
其实对于慕荣西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仇恨,他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亦敌亦友的人。
只要没有触碰他的利益,一切都与他无关。
“托马斯,我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突然T先生突然沉默了一下,看着斜对面的年轻男子,低低的开口说道。
“干爹,你说。”
托马斯收起自己有些漫不经心的心思,抬起头对视上T先生那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蓝眸,突然觉得这次的任务很不一般。
“你去一趟J市吧。”
“什么?”
托马斯惊愕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一时竟有些怔愣在原地。
“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细细的咀嚼着自己干爹对自己说的话。
他还真的不信自己的干爹会给自己的任务有多简单。
“给你一个月时间把这个女孩带回来。”
说着就给托马斯丢过来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托马斯在疑惑里打开了手里的文件袋。
文件袋里是一个女孩的信息,里面还有她的一些照片,女孩很漂亮像是一个降落人间的天使。
“洛苏雨?”
托马斯邹着眉头反问道。
“嗯。”
T先生坐在沙发上安逸的点了一根烟,悠闲的盯着瘫在茶几上的文件袋,眼里迸发出一抹阴毒。
J市。
“陆仁,这件事儿你确定是真的?”
江舟因为听到洛家夫妻双双离世的消息大声吼道。
陆仁连忙捂住江舟的嘴巴,小声的吼道
“你小声点。”并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病房。
江舟这时才明白他的意思,洛苏雨此刻正在病房里休息,今天并未给她打镇定剂,所以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响动醒来。
“不是,慕荣西他不是赶过去的嘛?怎么还是没有救回来?苏雨这次肯定得恨死我,是我帮助你们的,这可怎么办?”
江舟是彻底慌了嘴里嘟囔着,就连眼眶都红了。
“你先别着急。”陆仁双手按住江舟的肩膀,双眼平视,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怎么能不急呀?苏雨她……”
“哐当。”
江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病房里的响动,陆仁江舟皆是一愣,江舟首先反应过来。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走进了病房。
此时看到洛苏雨僵在病床上,看了看床边的杯子,再看看洛苏雨呆愣的坐在病床上,手还僵在半空中。
“苏雨。”
江舟有些不忍,低声的喊道。
“那个……小舟,今天这么晚啦,我父母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该起床收拾一下了,不然我妈妈看我躺这儿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儿会担心的。”
洛苏雨说着,脸上不由的带着笑,可是眼眶却红了。
“苏雨,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别吓我。”
江舟声音哽咽。
“小舟你别开玩笑了,我干嘛吓你?我要去接我父母回家了。”
“苏雨,你别这样好不好?”
江舟除了能说这句话,她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因为此时此刻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而陆仁进入病房后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和她们的对话。
或许阿西要在从军这么多年中,唯一的失误里失去他在乎的人了。
他悄悄的离开了病房里,一直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廊的今天是一扇窗户,他摸了摸口袋,只有一部手机。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手里拿着烟。
他抬步走了过去,要了一根烟,中年人把剩下的香烟还有打火机一并给了他后离开。
陆仁静静地点了一根烟,知道自己此刻在医院里抽烟不好,可是想想很多年前一个女孩也曾哭的如此撕心裂肺,那个女孩说她恨他。
想着想着心突然的就有了些烦躁就连泪水都湿了满面。
他似乎又在想她吧,五年了就连面容都记的不再那么的清晰,就连嗓音都不再那么的清晰,可是我似乎还记得她,她说她恨他。
“陆仁你怎么了?”
也不是过了多久,肩膀上一重,传来了一个女音。
他脸上的泪水都没来得及擦干江舟就已经走到他的身旁,睁着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陆仁……你怎么了?”
江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的男人竟然会哭,心中不经有一种异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