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午后,房东先生给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乔安然吊了点滴,并且在额面上贴了一个冰敷,而此时此刻,江一辰正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娴熟的房东先生照顾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乔安然。
过了半个小时,房东先生再一次为乔安然量体温,五分钟之后,他从乔安然的嘴里取出体温计,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甩了甩体温计,回眸,看见江一辰的下巴已经扶在了椅子背上,眼皮一上一下的打瞌睡,此时此刻,房东先生忍不住扯出自己粗哑的嗓子,叫道:“喂!小子!睡得倒是挺香的嘛!”
“嗯?”江一辰被房东先生突如其来的粗哑的声音给吓蒙了,他的下巴从椅子背上滑下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左右的看了一眼,然后把迷离的眸光定格在房东先生的身上,举起自己的袖子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喃喃问道:“房东先生,乔安然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儿啊?”
“你还知道关心人家女孩子啊?”
看着坐在一旁慵懒的江一辰,房东先生愤愤不平的教训了他一顿。
听着房东先生教训自己,江一辰挺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一笑,说道:“嘿嘿,对不起哈,刚刚是在是太累了,所以……”
房东先生冷不丁的瞥了江一辰一眼,继续说道:“现在乔安然的情况已经稍有好转,刚刚体温计显示三十八度五。”
“啊?真的!”听见房东先生的说乔安然的情况有所好转,江一辰悬在的心顿时舒朗了许多,他激动的站起来,徒步走到房东先生的面前,兴奋的攥起房东先生的手,对着房东先生说道:“谢谢,谢谢您房东先生,要不是您及时出现,并且热心帮忙,我恐怕要折腾好久都没能把乔安然送到医院呢!”
从刚才江一辰背着乔安然下楼的时候,房东先生就发现江一辰的脚有点不对劲儿,刚刚看了江一辰向自己走来蹩脚的样子,房东先生更加觉得他的脚不对劲儿,他等瞪着眼睛,一本正经的对着江一辰问道:“你的脚怎么回事儿?”
“啊?我的脚?”
江一辰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解释道:“哦,你是说我的脚啊?就是一不小心儿被玻璃扎了一下而已,嘻嘻……不碍事儿的……”
房东先生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把江一辰撂到在地面上!
房东先生的“袭击”让江一辰有点猝不及防,他的后臀像一团棉花似的一下子磕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嘴里只是闷哼了一声,两眼便直勾勾的盯着蹲在他面前的房东先生说不出话来了。
房东先生面无表情,一手抬起他的脚踝,垫到自己的膝盖上,一面用大拇指在他的脚板上摁来摁去,一面问道:“哪疼儿啊?”
而此时此刻,江一辰坐在地面上,一会儿像傻子一样,嘴里一会儿哈哈的两声,喊道:“哈哈,痒…… 痒……”一会儿又抱着自己的肚子,笑得拧成了一条儿麻花儿似的,看着江一辰这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子,房东先生估计着自己应该是摁到了江一辰脚底上的笑穴了。突然房东先生又吧自己的拇指挪到了江一辰的脚心儿——
啊——的一声惨不忍睹的尖叫让着整栋楼顶的灰尘都抖三抖!
“房……房东先生,你轻点儿!”
江一辰的脸色瞬间像被灌了无数瓶辣椒油一样唰的一下疼得满脸通红!
而房东先生看着疼得像生孩子似的江一辰却不以为然,他淡定自如的说了一句“就是这里了!”
旋即,房东先生就从自己放在一旁的急救小子里面拿出一把剪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还有一支白色银针,看着这些利器摆在自己的面前,江一辰瞪着眼睛,哽咽了一下,紧张得像生吞了一颗没有剥壳的鸡蛋似的。
“房……房东先生……”
“你……你想干嘛?谋杀啊?”
江一辰紧张的双手支地儿,怯怯的一点一点的往后挪动着。
“什么谋杀,我这叫医者仁心!”房东先生对着紧张兮兮的江一辰解释道。
江一辰不相信房东先生口中所说的所谓的医者仁心,他朝着那队平摊在急救箱面儿上的“利器”扬了扬下巴,紧张道:“那你干嘛带这么凶器啊?”
“什么凶器?那是医者必备的抗战病魔的武器!”
“医者?”
“你是医生啊?”
还没等江一辰问完,房东先生二话不说就直接拿起剪刀,然后另一只手挽起江一辰的后脚踝,把他右脚上的包扎着脚背的白色绷带给挑开,接着房东先生便给江一辰的脚底扎一阵,当针口扎进脚底的时候,江一辰冷不丁的抖了一激灵,脚板的位置就瞬间毫无知觉了。
接着,房东先生再一次举起了那一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术刀,江一辰两眼睁睁的盯着那把寒光相间的手术刀,紧张得额头上都沁出了一滴一滴的汗珠子:“啊!房东先生!别!”
还没等江一辰来得及阻止。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就——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差点儿没把江一辰给整晕了……
不过在这过程中,江一辰目睹了房东先生给自己做了一个微型的小手术,只是心理上的紧张而已,在这过程之中,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意,江一辰的心里面捉摸着应该是房东先生给自己打了局部麻醉,所以才不会感觉到疼意的吧。
突然,江一辰只听见啪的一声,一颗菱形的布满了红色鲜血的硬邦邦的东西就被房东先生从自己脚底下用手术钳钳出,扔到了一个白色托盘上面,江一辰看见这一颗红色的、血淋淋的东西,疑惑不解的望向了带着老花镜儿、一脸严肃的房东先生,问道:“这是……”
房东先生一面从急救箱子里扯出白色绷带,一面说道:“这是残留在你脚底内的玻璃,还要及时发现,要不然让这块玻璃残留在你的脚底下,久而久之,感染上的细菌,到时候你可就真的要截肢,变成了半个残疾人了。”
“这么严重!”
江一辰不敢相信的捂脸。
“没错!还好及时发现,要不然以后连背你女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房东先生一本正经的对着江一辰打趣儿道。“女朋友?不不不……房东先生,我跟她……暂时还算不上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所以房东先生,请您别误会。”
房东先生抿嘴一笑,“哼哼,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小子,如果你不喜欢她,你会关心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吗?”
江一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乔安然,压低声音对着正在为自己包扎的房东先生打了一个嘘,说道:“嘘……房东先生,求您别说这么大声儿,要是乔安然突然醒过来听见了,指不定她有关上自己的大门三天不见我!”
“哦?是吗?”
看着房东先生惊疑的眼神,江一辰抿了抿嘴,怂了怂肩,无奈的说道:“可不是,我承认我是喜欢她,但是她却不喜欢我,在她的眼里,我们只能是以兄弟相称,或者哥们儿。”
“为什么?是不是人家的心里面已经有喜欢的人儿了?”
“不知道哎,我从未听她说过她喜欢过谁,她是一个内心相对闭塞的女孩,从来不向任何人都透露自己的心事儿,就算有多麽令她难过、多麽令她不开心的事儿,她回选择在自己的心里面憋着,也不会想着向身边的人敞开心扉,这一点……让我觉得不管是任何人,都很难的走进她的心……”
说道这里,江一辰静默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乔安然。
房东先生为江一辰包扎完毕之后,不经意的看到了江一辰望着乔安然那柔光似水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男孩的眼神看到了一股真诚,他看见了痴情的他,一如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旋即,房东先生低眸,一面收拾着摆在箱子面儿上的工具,一面叮嘱道:“伤口已经帮你包扎好了,记住,不要喝酒,吃辛辣的东西,还有记得,别让你的伤口碰着冷水,那样会让你的伤口愈合得比较慢,如果有什么事儿请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逞强,毕竟咱们是邻里,而且你目前行动不方便。”
说完,房东先生就站起,吧那个急救箱子的箱带儿挂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桌子的面前,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支笔,在桌面的一张报纸上写下了十一位阿拉伯数字。然后把笔盖套上,把笔放回自己的口袋里,转身……
“房东先生,你要走了吗?”
江一辰忽然回过神来对着房东先生问道。
“唔……”房东先生只是默然的应答了一声,便继续走到了门口。
“哎!房东先生,等等!”
江一辰忽然间想起了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事似的,立刻就叫住了房东先生。